沒人知道為什麼嬰兒從幾十米高的塔樓上被扔下來後,還可以完好無損的在那裡爬動或者說是不斷的翻身與揮舞手臂。
但這都不重要,因為王宮裡現在見到這幕的人只會感到慶幸。慶幸他們的國王今天大概是不會因為新生的王儲殞命而大開殺戒了。
王后的房間裡血腥的氣味越發濃郁,侍女四濺的鮮血使原本奢華的房間變成了地獄。
而且王后出血出的更厲害了。
醫師們的治療被國王與侍女間的衝突影響,王后的傷口又一次的撕裂,蒼白的臉色與開始失去溫度的身體已經預兆著不詳。
國王看著侍女扔下自己兒子的窗戶,手中的長劍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他回憶自己刺穿那侍女喉嚨時,她的目光,雙眼的怒火又開始旺盛的燃燒起來。
那女人似乎已經有了必死的準備,那麼是什麼東西會讓一個女僕,擁有可以殺死一個王儲的覺悟呢?
“菲爾·帝皮特,你這個北方佬,把葉宗文那個老傢伙叫過來。
告訴他,我的宮廷裡,出現了一些膽子很大的,且見不得光的傢伙。”
看著暴怒的父親,大王子剝開一個橘子,如同欣賞一副話劇般的。
他又給自己與父親倒了原本只屬於自己父親的美酒。
“父親,您不必如此憤怒。”
他把酒遞給了國王。國王一口喝乾了其中的酒液。
“我的五弟還活著,即使他可能摔斷了腿或者腳,但他毫無疑問的,是個活著的小傢伙。”
“向好的方向想一想,即使他受到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傷痛…”
王子看了眼父親手中端起的銀質酒壺。
“好吧,他可以研習那些詩歌藝術。如果可以還能騎個馬。總之,如果他受到了任何的傷勢,那我們家族可以多一個畫家,一個詩人,學者。”
他頓了一下。
“總歸,應該能比我那個當土匪頭頭的二弟,不知去向的三弟和現在還在和獸人在野外肉搏的四弟這三個莽夫強。”
王后的房間裡突然安靜,唯有醫師在那裡不斷忙碌。
國王如同一隻受傷的獅子,在那裡舔舐傷口,他突然冷笑了下,冷冽的目光對向大王子。
王子沒有躲閃,直視自己的父親。
房間內的空氣突然間像是下降幾十度一樣。寒冷而沉重。
不過沒過多久,王后房間的門被開啟,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年貴族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一個嬰兒。
國王奪過嬰兒,在他的身上不斷摸索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陳凡想著要是現在的自己還有一點力量,就一定會集中他們於一處把眼前這一大坨馬賽克打爛。
剛剛才被小心清洗過的陳凡,突然被如此粗暴的對待。原本就脆弱的身體傳來一陣陣的痛感。
但是正所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似乎才重生,或者說是穿越。剛剛似乎是被扔下樓不說,現在還被不斷摸索檢查。
他們這是在確認自己死的乾不乾淨,身體碎不碎嗎?
不過之前為什麼似乎是又有人在給自己清理身體?
國王把五兒子抱在懷裡,看了眼大兒子,拉起葉宗文的手臂,不管他已經年邁的身體,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覺得,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大王子吞下一瓣橘子,拿著倒滿酒的杯子,來到了窗戶邊。
他望向地面,那是一層厚厚的大理石地磚。是王國工匠們,使用了來自克萊頓群山的石頭,經過不斷的打磨鑿刻而成。
向其他地方望了望,確認下面沒人後,把手裡的酒杯扔了下去。
啪。
好幾秒後,一陣酒杯的輕微碎裂聲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