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裳和盛琛難得休假,又是大冷天,每天如漆如膠地黏在一起,懶洋洋地睡到日上三竿。
這懶,主要是指溫裳。
眼看著要到年了,家中的傭人最是忙碌,上上下下地把盛景苑打掃乾淨,還貼了不少的春聯和剪紙,把家裡裝橫得又喜慶又溫馨。
溫裳在盛景苑住了三年多了,以前覺得別墅太大,哪怕是裝橫精緻奢華,可總有種不踏實的空洞感。
那時,她對盛琛充滿抗拒,不曾把盛景苑當成家,反而一隻死死將她捆綁的牢籠,她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衝破牢籠,一飛沖天。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慢慢地感受到了盛景苑的溫暖,就像是一個能量充足的港灣,無論她多疲憊多落寞,家總會無條件地包容著她。
最主要,這個家住著她最愛的人,盛琛。
經歷了那麼多,溫裳早就孑然一身,葉湘和溫封都離開了,她失去了世界上僅能維繫的親情,在舉目無親的落魄裡,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溫裳懷裡摟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發呆,看著溫馨的佈局,心底一片暖流在流淌。
“小姐,你快看。”擦花瓶的女傭忽而快步地跑過,笑容燦爛,激動地指著視窗處。
溫裳走了過去,落入眼底的是正在院子裡堆雪人的盛琛,他穿著一身厚厚的羽絨服,迎著瑟瑟的寒風。
似乎感受到溫裳的凝視,盛琛抬眼看過來,四目相對,他的眉眼間生出了溫柔的笑。
溫裳看著半成型的雪人,想起了上一年的冬天,他們也在院子裡堆著雪人,只是還沒有完成時,忽而接到了葉湘被送進醫院搶救的訊息。
他們沒有堆完的雪人,留到了今年。
溫裳回了一個燦爛的笑,轉身跑去穿上羽絨大衣,快速地跑了出去。
盛琛回頭,便看到溫裳迎著寒風,一歪一斜地跑過來,她穿得圓鼓鼓的,走在冰天雪地間,像是一隻可愛的小企鵝。
“我也來——”
話音未落,溫裳的腳下一滑,身子不穩,笨拙地倒在雪地上,在地上滑了好一會兒。
盛琛快步地走過來,擔心地問,“裳裳,有沒有摔到哪裡?”
溫裳先是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說,“摔倒了,起不來了。”
對上盛琛擔憂的神色時,她調皮地咧嘴一笑,眉眼彎彎,“沒有啦,別擔心。”
盛琛伸出手,想要將躺在地上的溫裳拉起來,她乾脆就躺平了,看著灰茫茫的天空,笑得亮晶晶的杏眼彎成了可愛的月牙型。
“盛總,過年了,我又老一歲了,忽而就有種年齡的危機感。”她感慨著。
盛琛見她不願意起來,乾脆就挨著她躺下,握住她的小手,塞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裡。
“溫裳裳,你知道麼,你說這種話真的欠收拾。”他凝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壓著一片陰沉的灰,大片的雲層如排山倒海的浪。
“你這種小姑娘居然都有危機感了,那我不就成了老人家了?”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高興,“我總覺得你在嫌棄我老。”
溫裳笑嘻嘻地否認,“哪有哪有,人們都說,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我們盛總年輕著呢。”
“什麼三十歲?”盛琛特別計較地開口糾正,“我過了今年的生日也就二十七,離三十還遠著呢。”
“噗嗤”一聲,溫裳忍不住笑出了聲,靠著盛琛的肩頭,沒好氣地開口,“我們家盛總什麼時候這麼計較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