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淮喝了不少酒,身上沾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平日的幹練決絕被削弱,眸底凝著的光有幾分迷糊的朦朧感,“需要我幫你想想麼?”
“我剛接到線報。”溫裳將被冷風吹紅的小臉藏在厚厚的羽絨大衣裡,有點難過地聳肩,“有人說我未婚夫來了月城。”
“他來月城沒告訴你麼?”夜淮問。
“嗯。”溫裳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就是沒告訴我,我才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要是真的碰上他,那……”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夜淮哧笑一聲,開著玩笑說,“難不成他還帶了一個女人來?所以讓你尷尬?”
溫裳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
夜淮敏感地感受到不對勁,有點懊惱地問,“不會是真的吧?”
“不知道。”溫裳伸出手,接住落下來的雪花,“我看了照片,估計是的。”
“那你相信他麼?”夜淮側頭,深深地凝著溫裳。
“心底裡是相信的。”溫裳嘆了一口氣,語氣裡帶著無奈,“可是……他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對他心懷不軌,他還要去和她合作,我……”
她停頓了,轉頭,一雙黑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著夜淮,有點困惑地說,“夜先生,要是你,你會這樣麼?明明知道對方對你有非分之想,你還會和她合作麼?”
“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專案,他有一萬的員工需要養,我是不是太狹隘,一直不能理解……”溫裳將手中的雪花拍掉,有點艱難地露出一個微笑,“我原以為真的不介意的,可是,他要真的來了月城,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沒有要瞞著我的理由。”
“若他和那位簡小姐一起出席了宴會,那更應該告訴我,如果真的是藏藏掖掖,那才是真的有問題,是不是想要掩飾一些什麼東西?”
寒風凜冽,吹得溫裳的髮梢微動,她目光炯炯,可終究是沒有找到焦距,茫然地站在冰天雪地之間,像是走上了一條十字路口,無論往哪一邊走,都是迷惘與無措。
因為太愛了,所以會被很多無故的因素困擾。
“與其這樣猜測,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進去一探究竟。”夜淮伸手,輕輕地掃去溫裳肩頭的雪,低聲地說,“或許是有人在裡面設了一個局呢,在等著你。”
“我也有這樣的憂慮。”溫裳思來想去,還是撥通了盛琛的電話,可是沒人接。
盛琛的電話落在車上了。
“那就進去,若是有局,我替你擋著。”夜淮認真地說。
他轉身,往前走一步,卻發現溫裳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他回頭,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怎麼,你不信我?”
溫裳搖頭,“沒有,我……”
“別怕,有我在,就算裡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護你周全的。”夜淮平靜又篤定地說,“只要你信我。”
溫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信。”
“那就走。”
“可是,我沒穿禮服,真的能進去嗎?”溫裳惴惴不安地問。
夜淮把傘往溫裳的這一側傾斜,為她擋去風雪,而他的肩頭早就積滿了白花花的雪,語氣中帶著笑,“放心,我就是你的通行證。”
“夜先生,謝謝你。”
“舉手之勞。”
兩人慢悠悠地走著,溫裳側頭凝著夜淮輪廓分明的側臉,“夜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的相遇很離奇,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磁場卻很對盤,更像是多年的摯交好友,明明素不相識,卻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