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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經理和華師傅，雯姐加我，四個人一起開了一個小會，計算了兌換價格，發現按九塊兩毛五分錢兌換美元，還是有幾十萬人民幣的利潤的。雯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說：“我們要找總公司最少借一千二百萬，加上千事可樂公司的三百萬定金，才夠換一百六十萬美元，要總公司給我們少算一點利息，不然的話又要少不少利潤。”兆經理苦笑說：“我還沒有和總公司說這個事情，他們財務部要算多少利息就算多少吧，只要這一單不用賠錢就行了。”雯姐看兆經理和華師傅都是一種想著盡快解決這個燙手山芋的態度，就點點頭說：“我去找財務部，讓他們湊錢借給我們。兆經理你也要和總公司的領導說一聲吧，要不然這麼大一筆錢，財務部也會彙報的。”兆經理點點頭說：“行，你趕快去財務部吧，大同，你明天親自去那個公司聯系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多的美元，把兌換時間約定好。我把思路理一理就就去總公司。”
下午雯姐一上班就去了總公司的財務部找部長借錢，也不知道是怎麼談的，總之她下來的時候有一點不高興，拿著計算器噼裡啪啦的一陣按。我現在是滿腦門的心思，假裝等著rose給我回電話，實際是躲在角落裡面發愁。原因是上午我按照公司和千事可樂的合同，推算出我報價九塊兩毛五是公司可以接受的，是有利潤的，沒想到公司也是病急亂投醫，真的同意這個價格了。這下子輪到我抓瞎了，怎麼才能把這一毛錢拿出來吶，一共十六萬的好處，公司肯定不會給我現金，我也不敢提現金的事情，可千萬不能把自己給噎死了。過了一會，兆經理給雯姐打電話，叫她來總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雯姐又大步流星的跑了上去。快下班的時候，雯姐滿臉喜色的跑下來對我說：“大同，成了，總公司後天就給我們轉賬過來，第一個月還不收利息，現在就全看你的了。”我收起大哥大說：“我也約好了，明天去沙頭角，不過我們沒有外彙賬戶，得和總公司借用。”雯姐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遞給我一張小字條：“喏，這個就是總公司的外彙賬戶，你收好了。”華師傅及時的探頭進來說：“大同，你明天是不是去找賣美元的公司，我借你一臺標緻505開，一定要搞定啊。”我心裡一陣驚喜，嘴巴裡喃喃說道：“太客氣了，華師傅，這怎麼好意思啊。”
早上，我開著華師傅借給我的標緻505，到了沙頭角rose的工廠，在門衛處等了一會，rose穿著一身連衣裙婷婷嫋嫋的走過來。我連忙招呼道：“這邊，這邊。”她走到車邊，也不上車，給我指了停車場，然後就在門衛處等我。我停好車，走到門衛處，她拿了一個牌子給我說：“戴上吧，我幫你登記了，你在公司裡面要戴訪客的牌子。”我本來想開開玩笑的，看見她嚴肅的樣子，只能點點頭，沉默的跟著她向工廠裡面走去。
我被rose帶進了一間會客室，她帶上門出去了，一會，和一位三四十的女人一起來了，rose介紹說：“這位是大同，汽車銷售公司的，這位是古小姐，是我們的會計。”我連忙站起來說：“古小姐，你好。”rose說：“你們談吧，反正基本情況我都已經介紹了，你們再聊一聊吧。”古小姐點點頭，細聲細語的說：“好的，麻煩你了。”
我抬眼看著眼前的古小姐，大熱天還穿著長袖的藍色襯衣，領口的扣子也是嚴嚴實實的扣著，黑褲子，腳穿一雙老款的圓頭粗跟皮鞋。我心裡想，這位古小姐，不但是人姓古，樣子也古啊。古小姐說：“你好，rose說你們公司想要一百六十萬的美元，我們公司有，她和你說了價格吧？”
“說了，九塊一毛五嘛，可以的。”
古小姐說：“那你們怎麼付錢給我們？我們公司規定是要到賬才能付款的。”
我說：“這樣不合適吧，咱們以前沒有打過交道，我們連你們的美元什麼樣子的都沒有看見，我們公司怎麼可能同意先付款吶。”
古小姐把雙手在身前扭了一會說：“我們公司就是這樣規定的，我沒有辦法。”
我們兩個為了誰先付款的問題爭論了好久，反正古小姐就像複讀機一樣來來回回的，就是公司有規定。我只好不和她爭論了，端起一次性杯子喝水，想一想有什麼方法解開這個僵局。我提了一個方法說：“古小姐，這樣吧，我們都把支票準備好，我開著車，先去我們的開戶行轉賬，然後去你們的開戶行轉賬，這樣的話，只要銀行的櫃臺收了轉賬的支票，就表示錢到了，咱們都不為難。”古小姐認真的想了一會，還是一臉糾結的不肯同意。
我想起一句笑話說的，每個人都是有價錢的，就是看你開的價夠不夠高。看來，為了我的這一筆彙兌收益，為了公司的生意，得給這個老姑婆一點好處了。我看看會議室門外，沒有什麼人經過，就大起膽子對古小姐說：“古小姐，我們公司真的是需要馬上到賬這一筆美元，而且我們兩家是第一次打交道。我相信你們公司也很少一次性換這麼大一筆美元吧，我希望你能夠幫幫忙，按我剛才說的，咱們同時準備好支票，我帶著你去轉賬，這第一可以相互信任，第二可以確定款項的安全。咱們一回生兩回熟，以後我們公司再換美元，就可以先付款給你們了。第一次合作我們公司就先付款，我也很難給公司一個交代。這一次你要是幫我的這個忙，我給你一萬塊錢的跑腿費，你看能不能幫幫忙？”我知道後面是不可能再這樣換美元的，我們總公司也是有外彙額度的，按調劑價買差不多一樣貴，就是不可能一次性買這麼大的量，時間也要比較長才能辦好，這樣說就是為了麻痺古小姐。
古小姐一下子漲紅了臉說：“啊，這樣不好吧。”
我看她沒有再用複讀機的口氣說話了，連忙裝可憐說：“麻煩你了古小姐，要是我辦不好這件事，我可能會被公司開除的，你幫幫忙吧。”
古小姐糾結了好一會，終於點點頭說：“你等一等我，我去和財務經理說一聲，看看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