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樓是市裡一處地名,指的是現在的新苑步行街,劉青青開車將李君悅送到了入口,因為是看到她收了資訊來的,知道她大概是約了人。
“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見李君悅開啟車門要走,劉青青連忙問道。
“不用了,你回吧,拜拜!”李君悅匆匆關了門,往步行街裡面走去。
劉青青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這才搖搖頭嘆了口氣後駕車離去。
李君悅輕車熟路的來到步行街中央的一家玉器飾品店,店裡面飯後散步閒逛的人不少,不過也都是在玻璃櫃臺外面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
開在這種地方的飾品店按說應該賣一些價格親民的貨品,而這家店卻非常堅定地貫徹了黃金有價玉無價的理念,櫃檯裡的飾品或玉器隨便指上一件價格都在六位數以上,因而這些顧客們似乎都在議論,這條街上逛的誰能到這裡消費。
店主彷彿也知道這些顧客沒有人會照顧自己的生意,因為從他開店那天起,進來的人是很多,但別說買了,就連說你拿出來我看看的,到今天為止都不超過一巴掌。
所以這些在店裡閒逛的顧客,他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獨自坐在門口的櫃檯後面玩著手機,時不時的拿眼睛瞟一下門外。
李君悅進店後,店主看著她點頭一笑,然後目光看了一眼櫃檯一側的內門。李君悅會意點點頭,走過去拉開門邁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整座二樓只是簡單的裝飾了一下,並沒有單獨的門窗,空曠的房子裡只放了一個大茶桌和六把椅子。頭頂的吊頂亮著,x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擺弄著茶具,一旁的碳爐上燒著水,爐旁木架上放著一個帶水龍頭的石頭水缸。
“過來坐吧。”x夫人還是那副打扮,黑色的緊身旗袍,頭上戴著墜有遮面黑紗的帽子。
“每天帶著紗帽,你也不嫌累贅,遮遮掩掩的累不累啊。”李君悅翻著白眼走過來,極不情願的坐在了對面。
“我這是耽誤你休息了,一來就這麼大火氣?”x夫人笑著說道,同時一指李君悅身邊的碳爐道:“水開了,把壺遞給我,謝謝。”
李君悅伸手去抓壺梁,剛一碰到就立刻縮了回來,同時x夫人阻止的聲音也到了:“小心燙手……”
“沒事兒!”李君悅搓了一下手指,拿起桌邊的一塊手帕放在壺樑上,這才再次提起送到了x夫人面前。
“用電爐多好,一股怪味!”火爐上沒了壺,煙味就比較明顯一些,李君悅緊著鼻子用手扇著,同時埋怨道:“怎麼燒水不是喝,非弄這麼個譜,這裡又沒有外人,給誰看呢!”
x夫人並沒有因為李君悅的埋怨挖苦而動容,黑紗下露出的一抹紅唇微微一抿,而後笑道:“看你急的,茶是給自己喝的,又不是給別人看的,工藝到了自然能體會到不同境界之味。再說喝茶的意境也不是從茶入口那刻開始的,你要慢慢去體會。”
說著她將洗好的茶倒了一杯在茶碗裡,遞到了李君悅面前。李君悅伸手拿起那個牛眼般大小的杯子,一揚脖差點連杯一起扔進肚子裡。
“喝完了,有什麼事兒快說。”
x夫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淺淺抿了一口,然後笑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在生氣,既然這麼不喜歡我,又何必急急忙忙的趕來呢?”
“我來當然是有話問你,既然你不說的話那我就說了。你明明就在國內,為什麼師父的葬禮你不去參加?”李君悅道明瞭自己氣從何處來。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x夫人再次將水壺中的水緩緩注入茶壺,蓋好了蓋子後才又繼續說道:“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吧。”
“啥?”李君悅眉頭一皺。
不去參加葬禮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可看著x夫人心安理得的在那表演著茶道,這句話似乎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了,對方在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還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又一杯茶遞過來,李君悅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拄著桌面起身逼問道:“這是怎麼個尊重,請你給我解釋解釋,讓我也好學學。”
“你學它幹嘛,是準備將來在我的葬禮上用嗎?”x夫人總算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隔著黑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