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醉酒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吳非凡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房間,用力地甩了甩昏沉的頭顱,開始拼命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自己被劉青青攙出了酒店,然後見到了吳嬸,然後被送上了樓,然後抱著垃圾桶,然後是睡在沙發上,然後……自己是怎麼睡到床上的?
四下打量著房間的佈置,除了一個衣櫃,一張床兩個床頭櫃之外,便在沒有其它東西了。床上的被褥都是嶄新的,看樣子是昨天剛剛鋪上的。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清水,水杯下壓著一張字條。吳非凡將字條抽了出來,只見上面寫著:
小弟,昨晚看在你認姐姐的份上,就算姐姐請客了。不過親姐弟也要明算賬,你答應過的條件可不許反悔。睡醒以後把房間打掃一下,我晚上回來要檢查。
還有,不許進我的房間,不許動我陽臺上的內衣,如果被我發現你做壞事,哼!手繪的一副手銬)
最後,這是我的電話號碼13xxxxxxxxx,微信同號,加我一下方便聯絡。
小提醒:你屋子裡的櫃子千萬不要開啟,切記!切記!
什麼鬼!吳非凡一把將字條丟在一旁,起身走到房間內的衣櫃前。不讓我開啟,我偏要開啟看看。吳非凡嚥了口唾沫,緩緩將雙手放在了衣櫃的把手上。
……
一輛輛重卡拖著各種顏色的集裝箱從劉洋麵前經過,他已經在父親的運輸公司門口站了一個小時,裝著藥水的小瓶子就放在他上衣的口袋裡。
“洋洋,站這兒幹嘛呢,怎麼不進去?”
一輛豐田凱美瑞停在劉洋身旁,開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降下車窗探出頭問道。
“二叔。”劉洋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中年男人看了劉洋兩眼,扭頭從扶手箱上拿起錢包,從裡面取出一小疊百元鈔票遞出車窗。
“是不是又沒錢花了,拿著吧。年紀也不小了,別整天遊手好閒的,家裡生意這麼忙,你也該來盡點力。我和你爸都這麼大歲數了,將來生意還是要交給你打理的,別總讓你爸操心……”
“不用了。”
劉洋丟下一句話,轉身飛奔回自己的車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這孩子,唉。”
中年男人嘆息一聲,關上車窗駛入了運輸公司的大院。
位於大院東側的辦公樓上,勝程運輸公司董事長兼總裁劉長江一臉疲憊的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面前放著上個季度的公司財報。
“大哥,剛剛在門口遇到洋洋了,兩句話沒說完就跑了,是不是你又罵他了?”
辦公室的門沒關,剛剛和劉洋說話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將手裡的皮包放在門口的沙發上,走到飲水機旁拿起一個紙杯接水。
“我都好幾天沒見到那混賬東西了,先不說他,長河啊,上個季度接連發生了七次車禍,除了保險之外,光是人員這一塊就賠償了四百多萬。這事故的原因不是疲勞駕駛就是違規操作,你作為公司的常務副總裁,這一塊你得拿出個方案啊。”
劉長江將扔在桌上的眼鏡拿起,重新戴在耳朵上。用手點著桌上的財報,對弟弟劉長河說道。
劉長河咕嘟咕嘟的將一紙杯水喝乾,又彎腰接了一杯,扭頭說道:“公司的工作會議上我已經三令五申的強調,司機不允許疲勞駕駛,所有行車操作一定要按規範來。可這群傢伙都是陽奉陰違的,謊報駕駛記錄,偷著接私活,違規超重攜帶私貨。”
“那也不能任由他們胡來啊,公司得又公司的規矩,這樣搞下去是要垮的。”劉長江憤然說道。公司是他多年打拼的心血,決不能被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哥,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大證的司機太少了,有經驗有駕齡的就更難找了。你說按規矩來,你是罰人家還是開除人家,就是話說重兩句,明天人家就不伺候了。”劉長河端著水杯,在大哥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劉長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也是現實情況。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很多有能力的司機都自己買車跑貨運了,老司機越來越難請。而年輕人能吃這份苦的又沒幾個,跟車的青年換了一批又一批,沒幾個能留下的。
“記得之前你提過,把咱們的車都折價賣給司機,把運輸這一塊外包出去。具體的有方案嗎,利潤怎麼樣?”劉長江又問道。
“這件事兒當時你說先不考慮,我也就沒再做,回頭我再算算。哥,洋洋現在這個樣子不行啊,這事兒你怎麼打算的?”
聽弟弟提到自己的兒子,劉長江又是一陣頭疼。自己小時候家裡窮,靠著一雙手艱苦打拼幾十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從劉洋小時候,自己在物質上就儘量滿足他。
誰知道這小子一點也不知道上進,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在家,整日的跟一群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為這事兒自己沒少罵他。可這小子是劉家唯一的孫子,一家人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