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陽冷著臉點了點頭,又深深瞧了沐雲卿一眼才往門外走去。
靖陽站在門外吩咐道:“曲笙,讓人關注著沐昇淵夫婦,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報!另外,夜裡讓人看緊了,連蚊子都不許進一個!”
“是,殿下。”
月光初起,奉默齋院子本就敞亮,此時被月光照的甚是亮堂。
靖陽站在廊下瞧著院裡剛抽新綠的櫻花樹愣怔著出神,平時,沐雲卿是最愛在樹下喝茶的,靖陽默默的想著。
“殿下!”孫伯出了房門正瞧見靖陽呆立著的身影。
靖陽眨了幾下眼睛,從呆愣中抽出神來。
“何事?”
孫伯自袖子裡掏出一封信來,“殿下,這是在駙馬枕下發現的。”
靖陽微眯著眼睛打量著孫伯手上的信箋,頓了片刻才稍顯猶豫伸手接過。
略顯粗糲的信封上是沐雲卿不再娟秀的筆跡,“公主殿下親啟”
“建成三年,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在泉州城髒亂的街上,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我想殿下應當是有印象的,不然也不會在臨江江畔狠狠瞪我那一眼。那夜殿下赤著腳站在船頭,當真是美得讓人錯不開目光。”
讀到此處,靖陽原本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大約是命運使然,無論我如何掙扎著想要逃開這於你、於我都是一場災難的結局,可偏偏都會被那瞧不見的力量,拉回到這無奈的軌跡上來。”
“對於殿下的憤怒我是清楚的。殿下氣我侵犯到皇家顏面不假,但殿下更氣的是我竟一直瞞著你還騙得殿下……愛上了我。”
“殿下應當不知我多少次勸說自己不能動情,不能給殿下一絲錯覺!可我終究是抵擋不住殿下的柔情。”
“對於此事,我想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我死於這場刺殺,殿下只需稍加遮掩,待將我下葬,這件驚世駭俗的鬧劇自然也就落下帷幕。”
靖陽藉著燭光看完沐雲卿所書信箋氣的險些將一桌的吃食盡數打翻。
她狠狠的說道:“你以為一死就可以了事!沐雲卿你這混蛋!”
清晨,曲笙一路小跑的進了內院。
“殿下,昨夜將軍府的人來報,說沐昇淵夜裡自己偷偷哭了一場,其它倒沒見什麼異常。恩,今早,二人又請示前來探望。”
靖陽一身勁裝略一側身,“準,我倒要看看他們要作什麼妖。”
沐昇淵與劉氏心驚膽戰一夜並沒有得到沐雲卿身亡的訊息,不由心下更是煎熬。劉氏更大膽一些,一早就提出要再來看望。
此時他二人黑著眼圈,強打著精神,再次戰戰兢兢進了公主府,有公主授意,曲笙只將二人帶到奉默齋就一轉身走了,孫大夫也退了出去。
沐昇淵瞧見沐雲卿死氣沉沉的躺在那裡不由的淚水連連,小聲的在一旁啜泣。
劉氏推了沐昇淵一把,“你哭什麼!是怕被別人發現不了麼!”沐昇淵那袖子胡亂的抹了兩把。
劉氏小心的瞧了沐雲卿半晌,不由小聲嘀咕道:“不對啊,那毒很厲害的,不會過夜的!”
她轉頭瞧著沐昇淵一臉的傷心的直盯著沐雲卿,心下微轉,她起身推著沐昇淵到了外間,“你在這守著!”劉氏含糊的吩咐道。
沐昇淵一臉的迷茫,“我在這守什麼?”
劉氏眼睛一瞪,“讓你守就守,問那麼多幹什麼!”說罷一轉身就回了內間。
凌汀軒,“殿下,沐昇淵夫婦奴婢已經帶過去了!”曲笙站在門邊輕聲說道。
靖陽端著茶杯的手頓了片刻,之後重重的將茶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