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布滿斑駁鏽跡的金屬梯子一路下到底層,籠罩在光怪陸離霓虹燈中的酒吧全貌出現在他們眼前。中央是一個三層蛋糕狀的舞臺,幾根直達天花板的鋼管上掛著婀娜多姿的脫衣舞舞娘。
與舞臺相對應的方向是一個半圓形的吧臺,一個長了八隻爪子的章魚克魯人懶洋洋的擦拭著面前的酒杯。這裡地方連一半的人都沒有坐滿,即使喝著酒那些傭兵還保持著警惕縮在便於觀察的卡座裡小聲交談。
斯塔卡和米羅對視了一樣,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但是既然來了肯定不能就此打道回府。他們坦蕩的直接走到了吧臺,對著酒保比了個手勢,要了兩杯烈性的蒸餾酒。
章魚哥伸出兩只觸手,精準的從腦袋後面的架子上拿出兩個酒杯,嫻熟的加上冰塊倒上酒推到櫃臺上。
斯塔卡丟了一個一千點的信用幣在櫃臺上,撈回了酒杯,靠著吧臺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除了音樂之外,酒吧安靜的不像是活人待得地方。
入口的酒液與平常相比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甜膩的味道,發現不對的兩人立刻把嘴裡的液體吐了出來,然後迅速的退開,拔出武器準備迎接戰鬥。
三三兩兩縮在卡座的傭兵紛紛拔槍開始了射擊,小口徑的槍彈在密閉的空間裡發出颼颼的尖銳聲響,輕易的就被播放的音樂蓋了下去。
章魚哥半透明多肉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每一個皺褶和突起都波瀾不驚,繼續擦著他的酒杯,只有彈藥射到他附近的時候才稍微避讓一下。
“為什麼?”斯塔卡在幾個沙發的縫隙間輾轉騰挪,他已經擊斃了三個伏擊的傭兵,但米羅也在這場短暫的交火裡被打傷了手臂。他們無法聯絡到外面,這顯然是一個陷阱,但斯塔卡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遇到襲擊。
章魚發出桀桀的笑聲,放下了手裡的酒杯,把一頂形狀古怪的船型帽子戴在了頭上。當他臃腫的頭顱被帽子半圓形的粉色面罩包住的時候,斯塔卡認出了這位酒保的真實身份——臭名昭著的宇宙海盜頭子幻海客。
“你們都得死,沒有人可以例外。”克魯人並不著急加入戰局,他用一根粗短的腕足撐著自己黏乎乎的下巴,興趣盎然的說道:“只是沒想到你們會自己分散開來,讓我們一個一個擊破。”
到了七點半,洛基決定還是早點去餐廳,免得失了禮儀。他換了身更加輕便的禮服,黑色絲綢和絨布的面料會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孔雀綠的光芒,一根包金鑲了孔雀石的手杖在他指尖流暢的揮舞了一下,加入了搭配的行列。
克拉林格不情不願的和克魯格加入了隨從的隊伍,作為兩位宇宙長老的代表,就算是吃個飯,也絕對不會不帶僕人。
總管魯多米早已經在門外恭候,一路為他們親切的服務。專用電梯直通二樓的花園餐廳,現在偌大的餐廳被無數搖曳的燈火點亮,在植物和鮮花的環繞下是一張精心裝點的餐桌,精美的餐具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這種奢華的作風讓克拉林格又開始大大的不滿,畢竟一會他只能裝作是個盡職的保鏢,看著洛基一個人獨享美食,而且還有個美女作陪——哪怕那個美女是個冷冰冰的金屬人。
米婭並沒有到的太晚,甚至比約定的時間還提前了一點。這讓洛基對於他們對此次會面的渴求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前菜剛剛上桌,米婭就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正題。她故作天真的打聽洛基的來歷,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薩卡這個地方。
“哦,那是一個非常混亂,非常熱鬧的星球。每天都有千奇百怪的東西從遍佈星球四周的蟲洞裡掉落,那裡是已知世界的終點,未知世界的起點。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可不能去那樣的地方~會非常危險的。”
“我可是一名精英戰士。”米婭驕傲的抬了抬下巴,然後像是被什麼人提醒了似的,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溫柔的笑了起來:“那你呢?在宇宙中獨自航行難道不怕遇到危險?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
洛基配合著皺起了眉頭,嘆息說到:“是的,但我肩負使命,如果不能完成老朋友的囑託,會讓他很為難的。”
“哦,天呢,到底是什麼樣的囑託,比個人的安危更重要呢?”米婭努力眨著眼睛,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愛點。
“那都是些惱人的俗事,如此良辰美景,我們更應該專注當下。也許我該感謝這一次意外的旅程,畢竟如果我直接回薩卡了,就沒有今天幸運的邂逅了。”
米婭金色的臉龐似乎更亮了一點,她羞澀的低頭笑了一下。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