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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姑娘走進當歸房間的時候,還在整理衣服。紅色的肚兜在淩亂的衣衫間若隱若現,雪白的肌膚時不時露一片出來。小鳳的身材高挑,臉型瘦長,比較符合當歸的審美。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當歸一點邪念都沒有,看見小鳳,他就想起了慘死在他面前的黑衣劍客。那個男人,一心念著的人,竟然是一個風塵女子,當歸唏噓不已。他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座位,對小鳳說道:“坐。”
到底該不該把黑衣劍客的死訊告訴她?告訴她之後,她會在意嗎?當歸看著小鳳,心裡拿不定主意。
小鳳向當歸靠過去,挽住當歸的手臂,笑道:“哥哥,怎麼,害羞了?”
當歸把手臂抽出來,又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說道:“你先坐好,我有話和你說。”
小鳳不依,再次抓住當歸的手,說道:“我就要坐在這裡。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也是一樣的。”小鳳媚眼如絲,吃定了當歸。以她的經驗來說,當歸這種毛頭小子,軟玉溫香入懷,哪裡還抵擋得住這種誘惑,不消一刻就會意亂神迷,徹底淪陷在溫柔鄉之中。
當歸一把推開小鳳,握緊拳頭放在桌上,說道:“我說過了,坐到對面去。如果你不聽話,不要怪我的拳頭不長眼睛。話我放在這裡了,你要是不信邪,再靠過來試試,看看我會不會打人。”
小鳳被推開之後,愣了一下,驚疑不定的看著當歸,楚楚可憐的說道:“公子,你嚇著人家了。”
當歸舉起拳頭,說道:“坐下,好好兒說話。”
小鳳依言坐到當歸對面,瞪著大眼睛痴痴的望著當歸,輕輕叫道:“公子——”
看見小鳳這個樣子,當歸心裡沒來由一陣煩躁,“嘭”一下把拳頭砸在桌子上。本要說一件嚴肅而悲傷的事情,現在有些難以開口了。當歸冷語說道:“能好好兒說話不?”
小鳳又愣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當歸一眼,發現他的神態不像是開玩笑之後,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一臉平靜,站起身淡淡的說道:“公子既不是來玩的,我小鳳就不奉陪了。”
當歸把酒壺裡的酒倒在酒盞裡,說道:“一個拿劍的男人叫我來的。”
小鳳離開的步伐頓了一下,說道:“我不認識什麼拿劍的男人。”
當歸說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遇到他的時候,他一身黑衣,鬍子拉渣,劍不離手,正在和一個身穿白衣的劍客決鬥。”
小鳳問道:“關我什麼事?”
當歸反問道:“怎麼不關你的事?是他叫我來找你的。”
小鳳好笑的說道:“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叫你來找我,你便來找我。我不禁要懷疑了,你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當歸把一口酒倒進嘴裡,燒酒又苦又辣,說道:“他死了。”
他死了?
屋裡一陣沉默。
屋外傳來陣陣歡笑的聲音。
小鳳的聲音冷了下來,說道:“死了便死了,用不著給我彙報。”
當歸說道:“一個人將死之際,唯一提到的人就是你,可見你在他心裡的位置。聽到他的死訊,你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鳳盯著當歸,說道:“你要我有什麼反應?大哭或者大笑?”
當歸有些氣憤了,覺得自己這一趟跑得十分不值,也暗怪黑衣劍客瞎了眼,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他什麼人,死訊我已經帶到。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仁至義盡。”
小鳳說道:“小哥哥,你真是天真。長嶺河畔,常春樓裡,這樣的風月場所,你說,我能是他的什麼人?自古以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花錢買笑,歡場夫妻,如何能夠做得真算得作數?他死了又與我何幹!”
“好!”當歸氣笑了,說道,“好一個與你何幹!果然是歡場之上更見人情薄涼。以前是我沒見識,不懂得區分人情世故。今天你給我上了一課,我要好好感謝你。你說逢場作戲,花錢買笑,我深以為然。今晚上我是花了錢的,指名點了你,你不要想這麼輕易的走出這個大門!給我回來!”
小鳳走到門邊,冷冷的說道:“你花了錢,樓裡有的是姑娘,姐今天還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