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斯弈忙哄道:“我說了,只要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其他不管什麼事,我都不怪你。你也別這樣說話,你知道我是最心疼你的,我受不了你給我磕頭謝罪,你再這麼跪著,我可真的生氣了。”
他半是哄半是嚇的,才讓文北言抬起頭來,但一雙清澈明麗的眼睛卻水意盎然,又是愧疚又是悔恨。
除了15歲剛剛失去雙親來到自己家裡那短暫的時間之外,卓斯弈哪見過文北言這樣。他心疼得像被剜了一塊,拉著文北言的手說:“都說了不怪你,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其實我早就猜出來了,我一定是你的某個師兄的轉世吧?是大師兄,還是三師兄?”
文北言羞愧的回答,聲如蚊訥:“大師兄。”
卓斯弈愉快的說:“那就好了,說明我們是宿世的緣分,生生世世都是要做兄弟的。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原因,因為你看我是個凡人,既沒有靈力,也沒有前世的記憶,所以就順其自然,不想讓我再捲進玄門的是是非非裡面了,是不是?”
文北言低著頭,依然不肯抬起來。
“其實,是有原因的……我重生的第一天,就探查過師兄的識海,發現一絲大師兄的元神也沒有。我大師兄前世修為已達元神真人,雖然為了救我元神盡碎而隕落,但轉世之後同樣的姓名、同樣的模樣,絕不可能一絲元神也沒有。因此我當時就懷疑,你只是誤打誤撞,和我大師兄長得像而已,所以當時就想……就想快點離開你。所以那段時間,我對你的態度特別不好,是我淺薄了,請你原諒我……”
卓斯弈拿他不知道怎麼是好的嘆了口氣,揉揉他的頭髮,問:“那後來是怎麼確定我的身份的呢?”
文北言嚅嚅囁囁著,聲音益發的低了。
“就是在我和趙清明鬥法的時候確定的。趙清明召來的雷鬼,我抵擋不過,當時都做好了就死的準備,結果大師兄你突然法相顯露,到我身邊來保護了我,而且不知為何,在大師兄身邊,封印不自哀和我元嬰的結界突然解開了。”
“於是你就反敗為勝,像碾死螞蟻一樣廢了趙清明、逼退王豫寬?”卓斯弈會心一笑,“那一場鬥法,我被你送走的中途就失去了意識,醒來發現已經打完了,沒想到中間我的戲份還這麼重。”
“不止如此,”文北言抓著他的胳膊,不知不覺眼睛又溼了,“我去奪取端午正陽回來,力竭而眠的時候,還是大師兄你法相顯露,解了我的五毒心環,我才能那麼短的時間恢復過來,如果沒有你……”
“如果沒有我,你根本也不會搞到靈力枯竭的地步啊,”卓斯弈又是心疼又是感慨,“你自己又用不著端午正陽,你去和一群小輩爭搶,不都是為了我嗎?”
他扳過文北言的肩膀,讓他好好的看著自己,說:“我們是嫡親的師兄弟,有什麼好說謝不謝的?前世我要救你的命,也是我自己願意,即便這輩子要再來一次,我也不後悔。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麼發現你騙我的嗎?”
文北言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宛如一隻懵懂可愛的薩摩耶。
卓斯弈實在見不得他這樣,摸摸他的頭,解釋說:“我早就發現了,你對別的事都大而化之隨心所欲,但唯獨對師門上下,格外重視。之前讓你扯謊,說你是王豫寬的弟子,你都不幹;但卻對我一口一個師兄叫得親切無比。我要是還不能發現,我就是眼瞎了。”
他有意想讓氣氛輕鬆起來,文北言也就順著他的意,不易察覺的揉了一把眼睛。
這時,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鹿鳴,文北言和卓斯弈相互攙扶著站起來,他說:“師尊在呼喚我們了,我們先去見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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