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天天說:“魚兒,這裡好冷清。”
和尚天天說:“魚兒,你什麼時候才能跟我說說話啊?”
和尚說完這些話,就跑去敲木魚、唸佛經,和尚的聲音非常好聽。魚兒就在水裡快樂的遊來游去,反正魚兒不懂和尚唸的是什麼經文,只知道自己愛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終於有一天,魚兒爬出了水面。
這時又過去了一百年,一隻合格的妖怪五百年還沒化形,一定會被別的妖怪笑話的...
魚兒不算聰明,它也不算笨。
魚兒對和尚說的第一句話是:“和尚,水好涼,你的手好暖。”
和尚開心道:“那我握住你...”
魚兒在和尚的手裡顯得十分舒服,然而好景不長,魚兒還無法在水面上久留,當它感覺難受時,已經從和尚的手裡脫離開,重新鑽回到了水裡。
陽光透過水面,照到魚兒雪白的鱗片上,就像是夢裡下的第一場雪。
其實魚兒最討厭下雪了?
因為一下雪,魚兒就要被迫與和尚分開,它不得不在凍結的冰面下遠遠地看著和尚唉聲嘆氣,還聽不到和尚說的話、念得經,更感受不到和尚撫摸自己的溫暖的大手。
所以魚兒常常在想,上天為什麼一定要下雪呢?沒有雪該有多好?為了不在想念...它就沉進了水底,然後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年春天才重新醒來。
如此年複一年又過了一百年,當魚兒破出水面,它終於可以化行為人了。
它變成了一個姑娘的模樣,然後赤著腳鑽到和尚的被窩裡,那副身體真的好暖和...
和尚懵懵懂懂的問:“誰在哪裡?”
“你的魚兒。”它說。
“呵呵,你醒了?還變成了人,小白?”和尚開心道。
“小白是誰?”它天真地問。
“小白是你,這是我給你取得名字。”和尚說。
魚兒點了點頭,它伸出濕漉漉的手,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有名字了,我叫小白。”它說。
白骨從夢裡醒過來,可笑的是白骨也會做夢?
它抬起頭,低下頭,可什麼也沒有。
沒有天;沒有地。
這裡只有一片終年不散的毒氣,籠罩著這座白骨森森的山,而它就是這山的一部分。
這山太大了?
它永遠也走不出這座山,其實它也不死心的試過,可是不管走出多遠,最終它還是會回到這裡...
有時那個滿臉傷疤的女人也來找她聊天,可是它並不喜歡那個苦命的女人,因為那個女人總是在嘲笑自己,說它只是一堆骨頭卻有那麼多感情?
那個女人說完這些話,就會停下,然後不自然地笑道:“我也是個蠢女人,我和你一樣,相信那個男人會愛自己,我對他從始至終,無論他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他?可他呢?他和我在一起五十年卻從不看我一眼,在他眼裡,我還不如他的那些信徒。那幫愚蠢的信徒還崇拜他,說他是什麼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佛祖?”
那個女人停下,她哭了。
白骨伸出自己森白的手,卻被那個女人一把拍開,那個女人用陰狠的語氣對白骨吼道:“我不要你可憐,我不要任何人可憐我?收起你的憐憫,我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