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貴人,小人有證據!”
張福從懷中掏出一個冊子,雙手捧起,恭敬的遞到朱元璋面前道:“貴人,這冊子上記載著大明織布局七月八月九月三個月的貨物往來、庫存,營收與支出。”
“另外還有幾月幾日什麼時辰,被迫“上供”給知府大人多少錢,這些銀子從哪裡支取,怎麼交易給對方,以及在場有什麼人。”
“老爺,此人血口噴人,臣根本就沒做過這些,臣冤枉啊!”
孟端不斷磕頭,此時他早已亂了方寸,只剩下本能的狡辯。
朱元璋站起身來,道:“這工坊光線太暗,咱要在外面好好審審此事,看到底是張管事冤枉誣告孟知府,還是孟知府知法犯法,以權謀私!”
說完老朱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兩人,率先往外面走去。
吳吉祥先是讓隨行的侍衛趕緊把椅子給老朱抬出去,又讓剩下的侍衛把孟端跟張福給架了出去。
“貴人,除了冊子,小人還有人證!”
張福繼續道:“每次我給孟知府送錢的時候,都讓本家侄子在暗處盯著,貴人若是不信小人說的,可以把證人傳喚過來對質!”
老朱眉目一挑,看了一眼快要嚇尿的孟端,道:“既然如此,把你口中所謂的證人叫來,咱好好問問他。”
“是!”
張福給朱元璋磕了一頭,站起身來,對著一旁早已嚇傻的看門的那人說道:“你快去把‘鼓上蚤’叫來,就說貴人要見他!”
那守門之人聽完後,連禮儀都顧不上,一溜煙的跑得無影無蹤。
在等待那什麼‘鼓上蚤’的時候,胡惟庸心中也慌亂無比。
儘管他自認為手腳處理得很乾淨,即便查起來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但難免孟端把自己供出來,到時候惹得陛下厭煩,自己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於是,上前兩步,給老朱行了一禮,道:“老爺,這說來說去,也只是此人一面之詞,即便他把什麼所謂的證人叫來,這人也是他的人……”
“臣認為,這事透露著蹊蹺。”
朱元璋看著胡惟庸,似笑非笑的問道:“哦?胡相覺得哪裡蹊蹺了?”
“這裡是應天府,皇城所在,孟知府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欺上瞞下,貪贓枉法之事來。”
朱元璋心中冷笑,他當然不敢,但是有你這個當朝宰相在他背後撐腰,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再一個,這大明織布局,在陛下宣佈經濟特區政策沒兩天,就忽然冒了出來。”
“聽城裡那些商賈說,大名織布局的東家管事這些人都是生面孔,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聞過周邊州府的布商有姓餘的,姓周的。”
“今日老爺剛到這裡,他們就出來狀告孟知府,不僅言之鑿鑿,甚至連證據的冊子都帶在身上。”
“這不是有組織,有預謀,精心策劃過的狀告嗎?”
“臣擔心,他們背後之人絕對不簡單,臣恐與元朝餘孽有關啊!”
朱元璋聞言,差一點就讓身邊的侍衛把胡惟庸給砍了!
咱朱元璋,是元朝的餘孽?
虧你想得出來!
強忍著心中的殺意,朱元璋淡淡道:“胡相不用著急,是誣告還是真的貪贓枉法,咱們看下去就知道了。”
老朱都這樣說了,胡惟庸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裡默唸,老夫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
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