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良娣楚熙喬本是打算好了,若是她再不醒來,便再叫人去煎藥。她忽而茫然起身,見到我卻是意外的,我皆是瞧在眼裡的。
扶起她靠在軟枕上,將棉被向上提了提,遮住她的肩膀,不至於受寒。提起裙襬端起藥碗,坐在床沿處。輕輕撥出涼氣,為她涼了涼熱藥,遞至唇邊。
“你快快喝下,我這起早不就是好奇,好奇你這病喝藥卻不好起來,我有些擔心。”
大皇子承徽白落衡
我同她從前也是陌生人,猶記得初識那日。千波湖內錦鯉跳躍,偶然間也有幾隻蝴蝶,片片葉子落在湖面。而她,坐於大石之上,望著湖水出神。
現今瞧她,已是從過去中恢復,那宮寒上次把脈,也是大好了。順從地將藥嚥下,才明瞭良藥苦口,黛眉微蹙。
“這藥好苦,妾受不了這麼苦。不如您為我準備顆蜜餞。”
取過碗一仰頭,將藥悉數入口,直苦的不停咂舌。
大皇子良娣楚熙喬
我也知曉藥之苦,不過是為了調理宮寒,品多了自然習慣了。見她柳眉已是向下,我瞧著也是難受。
她會醫術,卻不能承受苦藥,我笑著笑著淚水卻流下了。那日挽絮匆匆來問,我起了疑心,又想起夭折在肚裡的孩童,一路朝那千波湖而去。到時,她已是入水,但她的臉上沒得一絲慌亂。她是相信我們,還是厭棄紅塵,也不得知。喚容和取了蜜餞而來,送入她嘴中。
“當日若是我晚去些時候,今日你也就見不到我了。這藥方按婧嬙來說,可是個神藥方,怎的到你這就不是了。”
我看著藥碗,漸漸浮起了難以置信。
“難道,她要害你。”
大皇子承徽白落衡
窗外微光爬進床褥,像虛無的熱氣送來溫暖。蜜餞入了口,眉目才是舒展開來,歡喜的含著蜜餞。她說出的話,我也想過這個可能,卻是被否決了。
那蘇婧嬙我也見過幾次,是個善良的人,打心底裡是不信的。看她認真的模樣,心裡緊繃的弦愈加縮緊,像是即將張裂。
“楚姊莫要為了妾亂了方寸,也不能隨意懷疑別人。”
大皇子良娣楚熙喬
婧嬙同我也不是短暫的交情了,叫我懷疑她我也是不願的,可落衡本是在好轉,卻在喝了藥方後,愈來愈體弱,倒像是風燭殘年的病人。
我不願讓她承受苦難,她日漸消瘦,哪裡能叫人放心。
“可本主還是懷疑她,無論如何,本主都要去找她。我先去了,等你身體好些,便同你共賞美景。”
起身為她掖了掖被子,我不願她離去,所以我努力挽回。
大皇子承徽白落衡
雕花木窗很美,刻的人必是巧手,那繁複花紋卻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我知你心有牽掛,縱然我這病不曾再好,你也有努力的目標。
我看著她離去,想拉她回來卻只是無力,她的身影飛速隱於木門迎入光中。
“你…怎麼這麼衝動。”
舉手擋住上移的日光,刺的頗有些扎眼,透過指縫我像是見到了希望。大皇子良娣楚熙喬
見她虛弱的身子每況愈下,心情便低迷了。她往日那豐潤的雙頰瘦下去了,眉宇間盡是倦容。本該妖嬈的唇拭去了血色,柔亦然。
我思索番,想起是婧嬙將那藥方送來後便這樣了,想到這我竟彷彿失去了理智。我直接往那孫府去,心中的憤怒竟使我失了儀態。
“婧嬙……婧嬙。”我喚她,我忍住心頭那抹悲,聲音有些許顫抖。
孫十冰姨娘蘇婧嬙。
我不是不知她病情,我卻是無端受害,這好好的方子,怎生便是害人了。擺頭無奈,於銅鏡前細細描眉。是了,再好的妝容卻是給誰看呢。
回過頭去,她不是徑直闖入之人,我疑惑望著她。莫不是,真以為我想害那白氏。
“你怎麼來了,若是為了那事,我只能說我是無辜的。”
大皇子良娣楚熙喬
“我怎的來了?”瞪圓了眼,想著女子應保持儀態,只得平了平怒氣。“你做的事,難道就不怕我找上門來?”念及往日舊情,語氣也放緩了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