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歡的喪儀舉辦得很風光,孟安林念在她拼死為王室誕下一子,特許以王妃禮儀下葬,葬於皇陵之中,永享太廟。
孝親王府。
一片肅穆的白。
孟康坐在寢殿內的角落裡,目光渙散,呆若木雞,自從吳清歡死後,他便一直躲在寢殿裡閉門不出,整日飲酒,以此來麻痺自己。
“成王殿下!”門外響起了一個侍女的聲音。
孟祁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只見那侍女畢恭畢敬地通報道:“王爺,成王殿下來了!”
過了許久,屋內仍未傳來回應。孟祁見狀,於是便吩咐門外的侍女退下。
隨後,孟祁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狼藉,四處散落著破碎的酒瓶子。
而不遠處,孟康正蜷縮著身子木然地往嘴裡灌酒。
聽到緩緩響起的腳步聲,孟康慢慢地抬起頭,只見孟祁正站在他的面前神情淡漠地望著他。
“怎麼,三弟是來看本王笑話的?”孟康頭髮散落,衣衫不整的,連嘴角邊都冒出了深深淺淺的胡茬兒。
孟祁一臉淡漠地坐了下來,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果我說是,你會好受一點嘛?”
聽到這話,孟康忍不住冷笑了幾聲,“好受?三弟的所作所為禽獸不如,呵呵……你竟然好意思說讓我好受!我本以為我被幽禁之時你是真心替我求情,可沒過多久母后便走了,如今……如今你連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都不放過……”
說著說著,孟康的眼角便滲出了淚水。
聽到這話,孟祁的聲音依舊清冷,只見他緩緩拿起旁邊的一壺酒,飲了一口,苦澀瞬間便湧上心頭,“臣弟本以為王兄出了陵園便能長進不少,沒想到還是這般愚鈍。”
“你說什麼?”孟康側過臉看向他。
只見孟祁繼續說道:“從小到大,王兄便仗著嫡出的身份壓我一頭,就連母后對我也是動輒羞辱,後來母后想治本王於死地,危難關頭,本王不過是自衛而已。我承認,我確實是佈局之人,不過進與不進都是人選的,怨不得旁人。
這世間從來都是有因有果的,你種下惡因,卻要指責旁人還以惡果,這樣的道理,臣弟的確不懂!如今王嫂逝去王兄竟然也將這頂帽子扣在臣弟頭上,臣弟實在惶恐。”
“清歡的死,不是你做的?”孟康不由地瞪大了雙眼。
聽到這話,孟祁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後緩緩地飲了一口酒,“王嫂屍骨未寒,王兄卻被身邊的人矇蔽了雙眼,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反而將本王視做仇人。你說,這好不好笑?”
孟祁的話讓孟康徹底失神了,“賀思儀……”他在嘴裡緩緩唸叨著。
他心裡千怕萬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見孟祁緩緩站起身來,聲音迴盪在孟康的耳邊,“我本以為你能保護好王嫂,沒想到你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
清涼殿內。
賀思儀正在興高采烈地逗著孩子。
突然,孟康出現在了門口。
“王爺!”看到孟康衣衫襤褸、一臉失神的樣子,賀思儀連忙走上前去。
只見孟康偏偏倒倒地朝著小搖床走去,他一臉木然地摸著孩子的小臉。隨後,那孩子便朝著孟康笑了起來。
“小王爺笑得真開心,看來他很喜歡王爺呢!”月兒在一旁附和道。
賀思儀見狀,連忙走了過來,諂媚地笑道:“王爺,這孩子還沒取名字呢,要不您給他取一個吧!”
孟康嘴角微微揚了起來,思忖片刻,才開口說道:“念歡,孟念歡……”
話音一落,賀思儀的臉色便變得難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