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孟安林下旨召孝親王與王妃回朝,念及其孝心可鑑,著廢除以往懲戒,還朝復位。
此訊息一出,弄得整個朝廷人心惶惶,朝臣們皆在猜測孟安林的心思,可猜到的無非是孟安林因為張家的緣故遷怒成王孟祁罷了。
一時間,眾大臣分崩離析,曾經擁護孟康的大臣與擁護孟祁者瞬間化為水火不容的兩派。
孟康坐著宮裡的轎輦回到塵封已久的孝親王府,王妃吳清歡陪同在側。
昔日凋敝破舊的孝親王府如今卻變得金碧輝煌,孟康一時也是百感交集。
吳清歡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盡是溫柔。孟康看了看她,笑著將她扶了進去。
孟康回朝一事,自然惹得幾家歡喜幾家憂。
孟祁坐在錢府與錢輔正下棋,眼角眉梢卻怡然自得,似乎並沒有因為孟康回朝一事憂心。
“殿下,孝親王回朝一事,恐怕對您不利啊!想必主上知曉了您的身世,所以才急著將他召回來,老臣還聽說,孝親王妃似乎懷孕了……”
錢輔正一臉愁容,下棋也有些走神,眼看著這盤棋又要輸了。
聽到這話,孟祁不僅神色如常,反而同他開起了玩笑來,“你是在暗示本王早些娶鶯時嘛?”
這話惹得錢輔正哭笑不得,他與錢夫人剛得女不久,自然想將鶯時多留一陣子。
“王兄回朝,王嫂有孕是天大的喜事,本王可要準備一份厚禮才行。”
孟祁夾起一顆棋子放到棋盤上,看著這一盤僵局,忍不住笑道:“錢大人又輸了!”
賀城,長安殿。
張逢恩跪在地上,眼中噙著淚,雙手緊握成拳。
面前高貴典雅的燕夫人從榻上起身,試圖將他扶起來,奈何張逢恩長跪不起,拉著燕夫人的衣角祈求道:“逢恩求燕夫人幫幫我,張家被滅,逢恩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此話一出,燕慶熹的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你爺爺當年救過本宮一命,所以本宮無論如何也會護你周全,如今主上四處派兵捉拿你,你若是此時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是夫人,張家上下百餘口人全部被孟安林處死,妹妹說不定也會受牽連,孟安林和孟祁勾結好了要置張家於死地,孟祁不顧骨肉親情,更是該殺……
我……我不能看著這一切不管……逢恩求您了,求您借兵,逢恩要血刃仇人,為父親母親和爺爺還有張家枉死的人報仇……”
張逢恩不停地磕頭,不一會兒,他的額頭便磕破了皮,滲出點點血絲。
燕慶熹看到他這副模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裡很不是滋味,“逢恩,本宮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張家被滅一事也是你父親蓄意謀反在先……”
話還沒說完,張逢恩便掙脫開燕慶熹扶著他的手,眼眶紅潤地看著她,“難道夫人也覺得張家是死有餘辜?”
“不是,逢恩,你聽本宮說完……”
“逢恩不必勞煩夫人,既然夫人不願相助,那逢恩只好獨自回去,就算不能報仇雪恨,也要傷他們幾分。”
語畢,張逢恩便朝著燕慶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逢恩跪謝燕夫人這段時間的照顧。”
“逢恩,逢恩……”
說完,張逢恩便立刻起身,不顧身後燕夫人的叫喊,毅然決然地走出了長安殿。
殿外,賀思儀見狀,連忙躲至一根柱子後。
直到張逢恩走出去很遠,賀思儀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