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失落地回到錢府,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孟祁的身影,就連他的表弟張逢恩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鶯時獨自躺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
正思忖之際,翠屏突然咋咋呼呼地跑了進來,“姐姐,姐姐,殿下來信了!”
“你說什麼?”鶯時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只見翠屏興高采烈地將一封信遞到鶯時手裡,“一隻信鴿方才停在了暖鶯閣內的亭子裡,我一看,便知道是殿下的手跡。”
鶯時快速開啟信紙,只見裡面只有寥寥幾語,“殿下過幾日便回來了,他如今在趙城。”
“趙城?”翠屏疑惑地問道。
“或許是有軍務在身吧!”鶯時收起信紙,小心翼翼地將它裝進一個鐵匣子裡。
其實鶯時也有些疑惑,如今四海昇平,社稷安穩,又有多少軍務要處理呢?
……
城北張國公府。
張顰顰怒氣衝衝地走出湘竹院,跟在她身後的張夫人追了好久才拉住了她。
“你放開我!”張顰顰用力地甩開張夫人的手,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怒氣。
“顰顰,你怎可如此不懂事?”看到張顰顰反抗的模樣,張夫人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說了她一句。
聽到這話,張顰顰卻諷刺地笑了笑,語氣依舊不饒人,“我不懂事?難道你們突然讓我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就是懂事就是對我好嘛?”
張夫人緊張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間竹屋,生怕被老爺子張恩聽見了,“顰顰,走,跟我回去!”
張夫人再次嘗試拉著她的手,卻又被張顰顰甩開了,“我不走!我就是要讓爺爺聽見!
你們明明知道從小到大我心裡只有表哥一個人,我做夢都想做他的王妃,什麼徐丞相還是李丞相的兒子我統統不稀罕!”
張顰顰的聲音逐漸變成嘶吼,心裡的酸楚堵在喉嚨,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以為這個家裡爺爺最疼我,沒想到這些全都是假的!滿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張家欲取主上而代之,沒想到當年爺爺把姑姑嫁給主上鞏固權勢還不夠,如今也要犧牲我的婚姻來鞏固你們的地位嘛?”
張顰顰用盡全力吼了出來,眼眶紅潤,流淌在臉上的淚水清晰可見。
話音剛落,一個極重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張顰顰摸著自己疼得發燙的左臉,怨恨地看著張夫人,淚流滿面,“我恨你,我恨你們!”
說完,張顰顰便傷心地捂著臉跑出了湘竹院。
望著張顰顰離去的背影,張夫人看了看自己打她的手,現在還有些許疼痛。
從小到大,張顰顰一直是張府的掌上明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今天,她卻第一次打了她。
竹屋裡的老爺子張恩聽到外頭的動靜,止不住地咳嗽,手裡的手帕也染上了一片鮮紅。
張夫人聞聲趕了進去,跪在張恩面前,臉色鐵青,“兒媳無用,沒有好好管教顰顰,才讓她說出瞭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張恩緩緩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將跪在地上的張夫人扶了起來,“不……不怪你……這都是我親手造下的孽啊……咳咳……”
聽到張恩劇烈的咳嗽聲,張夫人眉頭緊皺,“公公,要不請宮裡的太醫來看看吧?”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我我自己知道……”
說著,張恩又咳了一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