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內。
“祁兒,此次前去攻打敬城,你怎麼看?”
說話的是成王孟祁的母妃賢妃娘娘,她是三朝元老張恩的長女張若儀,地位雖不及王后,可張家在朝中頗具人心,加之如今王后的母族吳城被滅,賢妃母子的地位在朝中也與日俱增。
孟祁用茶蓋輕輕浮了浮茶葉,抿了一口,淡淡道:“母妃既然已如此問,想必也認為此戰凶多吉少了。”
賢妃一聽此言,臉上立即浮上了一層懼色,“敬城的實力不可小覷,林將軍素來驍勇善戰,可三年前那場大戰卻差點喪命,母妃是怕……”
賢妃知道,此次吳城被滅,王后與少主只是意氣用事,不想失去母族這個靠山。孟安林昏庸短視,自然不喜屈居於敬城之下,故這一戰不得不打。
可敬城深不可測,如今少主與成王同時出征,又有三年前那場敗仗在先,她怎能不為孟祁的安危擔憂?
“母妃所思兒臣都明白,此戰確實倉促,也無必勝的把握。可大侯既抗,弓矢斯張,此戰勢在必行。您放心,兒臣會活著回來見您的。”
孟祁一席話惹得賢妃淚目,她用手帕拭去眼淚,強顏歡笑道:“三日之後是上巳節,本來每年宮中都會舉行儀式的。
可三日後你們要出征,主上便推遲了,等你們凱旋之後再舉行。此去敬城,路途艱險,一切珍重,母妃等你凱旋。”
“謝母妃關懷,兒臣定會平安回來……”
敬城,琉璃宮內。
“父王,如今孟城戰帖已下,三日後二十萬大軍便會入我敬城,這可如何是好啊?”
敬城少主敬尋望著自己的父親,憂心忡忡地問道。
敬連此時卻端坐在王座上,饒有興致地逗著他的金絲雀,臉上毫無波瀾,“慌什麼?別忘了我們可有把‘殺人的刀子’。”
說完,他又從錦盒內取出幾粒鳥食,喂籠子裡的金絲雀。
敬尋知道,他父王口中“那把殺人的刀子”指的是誰。
可是,他卻不能如敬連一樣心安理得。敬尋眉頭緊鎖,像是想說什麼,不過微微張開的唇很快又閉上了。
“你還在惦記何生殿裡的那位?”敬連依舊低著頭喂鳥,不過看到敬尋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頓時便明白了。
敬尋一聽這話,立即跪倒在地,央求道:“父王,兒臣求您放了萱兒吧,她可是敬城的公主啊!”
敬連見自己的兒子如此不懂事,氣得將手中裝鳥食的錦盒摔向敬尋,鳥食掉落一地,這個舉動驚動了籠中的金絲雀,嚇得它發出了幾聲嘶叫。
敬連緩緩起身走下臺階,慢慢向敬尋靠近,他走到敬尋的身邊蹲了下來,右手用力地托起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
“她只是你撿回來的一個孤兒,是本主給了她名字,給了她公主的身份,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安然無恙地活到了現在。作為報答,她也應該為本主分憂。”
“父王,你只是把她當成你殺人的工具,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你的控制之下。她每天不僅要習武,還要被你逼著泡在毒缸裡,可萱兒卻一直把你當成她的親生父親啊!”
敬尋依舊為口中的萱兒辯護,可敬連卻已經聽得怒火中燒,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隨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