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李秉仁的氈帳,阿楉便一眼看到了李棪兄長的那柄長劍。
她看向赫連珏,對方給了她一個微笑,阿楉搖搖頭,她是真沒想到他偷劍的目的是這個。
“你兄長的劍,是赫連珏替我尋回來的。”李秉仁指著氈包壁上的那柄長劍,對阿楉說道:“這次給你帶回去吧,我已經這個歲數了,就不留著這個物件了。”
阿楉又一次看向赫連珏,敢情他偷了自己東西,還跟師傅說這東西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找來的?這臉咋這麼大呢?
看到阿楉不敢置信的目光,赫連珏抱歉的笑笑,她得理解他,這是孝敬長輩,他也不好說東西得來不武,不能讓長輩擔心是他行事的準則。
阿楉無語的搖搖頭,把師傅的輪椅在小桌邊停好,有一個小孩從門外進來,拿著一陶瓷碗的牛奶進來,嘰裡呱啦的說著些阿楉聽不懂的羌語。
李秉仁同樣用羌語回了他。
阿楉疑惑的看向赫連珏,意思讓他解答一下。
“他叫李河,是我以前在羌國都城河邊撿的小孩兒,我前些年在遊牧走過的河邊撿到的,見他無父無母,就把他帶在身邊教養。”李秉仁先一步替阿楉解答:“我本來想教他說華陽話,想著這個地方有個人能陪我說說故鄉語也好,但是這周圍說羌語的人太多,他現在還只能說些簡單的。”
阿楉瞭然,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還好師傅身邊有個人陪著,不那麼孤單。
小孩自看見阿楉和赫連珏就有些緊張,看來認生得很。
他訥訥的跟赫連珏行了個禮,然後就一直自己站在櫃子邊,手指扣著木頭,不敢說話。
李秉仁朝他招招手,李河挪到他身邊,他用羌語對李河解釋了一通,他才稍微不那麼緊張。
全屋子就阿楉一個人呈現懵的狀態,就她一人不懂羌語,怎麼沒人跟她翻譯翻譯?
想到這裡,她又突然想起,昨晚宴會廳上,全場怎麼沒有一個人在說羌語,不都是華陽話嗎?她瞬間明白,好嘛,他居然還在那兒跟她裝?要不是今天,她還真是差點就以為自己的直覺出問題了呢。
想畢,她猛的站起身,李河原本放鬆的心情突然變得再次緊張,所有人都看著她,阿楉冷眼橫赫連珏一眼,對師傅說道:“師傅,我跟此人有恩怨未解,先出去談談,您不用過來。”
又對赫連珏說道:“現在在師傅這裡不便動手,咱們出去解決。”
說完,她率先出了氈帳,把赫連珏丟在身後,他保持著良好的微笑跟李秉仁道了歉,然後隨著阿楉走到河川邊:“突然有什麼事?”
阿楉轉頭盯著他,眼睛裡的冷光似箭,唰唰唰就射在他的身上:“赫連殿下真是好計謀,若不是剛才,我都沒反應過來。”
赫連珏疑惑:“怎麼了?”
“赫連殿下昨日的晚宴設定的真是周密,活潑歡樂,倒是如真的一般。”
赫連珏繼續疑惑。
見他沒明白,李楉冷哼一聲:“赫連殿下朝中,莫非常練華陽之語?不說羌國之話嗎?”
赫連珏這才反應過來,阿楉是在說什麼。
他有些尷尬,昨日他原本還有些擔心,但是李楉有時候心大得不是一點點,他也沒有想到,他清清嗓子,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