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涵也不惱,也不再說話,只靜靜的與他對視著,不帶任何情緒。
幾秒的暗自較真對峙後,嚴梓珩終抵不住他的威壓,心虛的垂下頭,喏喏出聲,很識相的就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後改就是,不再任性胡鬧了。”
在他面前他總是那個先敗下陣的人,反正處處受委屈的只有他。
徐逸涵眸光微動,見他承認錯誤的模樣還算誠懇,也就和緩了語氣:“如果真知道自己錯了,我也希望你能牢記,不是你的任意妄為、自我麻痺就能將存在的問題解決,你不去主動尋求最好的解決方法,那些煩擾你的困難和窘境就會一直在,並最終變成你無法跨越的心裡障礙,成為困擾你積極上進的最大阻力。”
心裡的酸楚一點點退去,黑亮的雙眸已然恢複慣常的清澈,望著自己手中把玩著的薄毯邊角,被他揉搓的那一片已經皺巴巴的,像他此刻起了皺褶的心,很無辜。
正想著自己在這人面前不能老這麼被動時,眼珠忽然一轉,有了一個驚天的好主意。
嚴梓珩再抬眼望向徐逸涵時,隱約已見滿目的機靈,狡黠一笑。
“我既然都已經乖乖認錯了,你是不是也該酌情考慮一下對我這認錯態度誠懇的獎勵呢?凡事也都講求一個有懲有獎嘛。”
其實他從醉夢中醒過來後就多少有點後悔自己昨天的沖動了,那樣不堪的自己是最不願出現在他面前的,現在他雖還沒想好兩人間究竟該發展成何種關系,但不等於他就能容忍別人來攻城掠地,必須防範被人乘虛而入的危險,他不僅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的頭緒,還需要守著專屬於他的情感領地。
一番思量,嚴梓珩想明白了他唯有獨佔近水樓臺的優勢才能防範於未然,斷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圖謀。
徐逸涵一聽他這明顯打了算盤的說辭,被他可愛的厚臉皮逗樂了,眉角一揚,似笑非笑:“呵,剛認了錯就開始和我討價了?先說說看,你認為怎樣的獎賞才能抵得過你這一週對我的不理不睬,並且還配的上你剛認錯的那態度?”
嚴梓珩眨巴著眼望著他,聰明的忽略掉自己這一週的冷暴力,現在他可乖了,知道只撿自己想說的說:“我的態度很誠懇的,所以你先答應了我再說。”
“不行,”語氣不容商量的堅定,“你說了我再看能不能答應。”
雖然知道他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但還是不願慣著他太得寸進尺的心。
嚴梓珩咬了咬下唇,將薄毯順手放回沙發上,起身坐到徐逸涵身邊,還未出聲臉卻先紅了起來,即使心慌慌,還是要為自己所想要的去盡力爭取一下,雙手輕輕扯著徐逸涵的襯衣袖子:“因為你是我的涵哥哥呀,所以就要先答應了我再說。”
果然很奏效,徐逸涵被這突如其來的撒嬌軟掉心腸,無奈的笑了,這家夥似乎在開竅了,知道什麼是他最難招架的殺手鐧,會利用他的心思為自己討巧了,一聲“涵哥哥”足以徹底融化他的心,心裡說不出此時的感受,似乎太好了,終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黑發,眸中不再有嚴厲的神色,盡是專屬於他的寵溺。
“好,我答應就是了,說吧,是什麼。”
“真的?”嚴梓珩心裡雀躍著,“不準反悔,不準再欺騙我。”
“嗯,說話算話。”
“你自己說的喲,其實這個獎勵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就是”有點怕羞,所以需要再鼓足些勇氣,“我要搬去你家,和你一起住,就昨晚我住的那間以後就是我的臥室了。”
嚴梓珩壯著膽終於將自己所想的一順溜說完,悄悄緩出口氣,然後圓睜著眼緊盯著徐逸涵的反應。
說實話,徐逸涵確實被他索要的這意料之外的“獎勵”驚了一下,他是真沒想到,不知道這家夥腦子裡想的什麼,離他想要的那種結果似乎越來越近了,皺起眉望著身邊迫切想得到回複的人,有說不出的訝異,更有說不出的欣喜。
事實證明他已毫不懷疑的意識到了某些隱含的情況。
“為什麼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嚴梓珩原以為他這要求簡單,不會被追根問底,畢竟某些事上他對他是有求必應的呀,可他還是被問起了理由,那可就虛了,他現在心心念念計劃的就是能守在他身邊,慢慢確定自己的心意和他的在意,現在肯定不可能把自己的意圖坦露了,那會很難堪的,最後只得找出一個最蹩腳的理由。
“你家離公司和劍館都近呀,我現在每天都要去練劍嘛,方便,圖方便。”
明擺著是搪塞,雖有點窘,但能應付就行。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有些猜測更確定了,昨天他喝下的應該不是酒,是兩大瓶醋吧。
輕握著拳頭抵在上唇,徐逸涵很開心,雖然面上只是淡淡的笑容,可心裡卻笑得很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