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信拿走她手裡的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鵬哥和歡姐婚後不久就生了個兒子,小名叫小草,已經五歲了。前不久,歡姐又生了女兒小花,上週剛滿百日。他們夫妻倆如今兒女雙全,人生算是圓滿了。”
吳憂淺白一眼,調侃道:“怎麼,羨慕?”
嚴信笑著拉過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
“不光羨慕,還嫉妒,你說你當年要是不走,我女兒也該兩歲了。”
吳憂嘁了一聲,抽出手:“你怎麼知道是女兒,我要生兒子。”
嚴信又拉回她的手,輕拍了一下,哄小孩而似的討好道:“行行行,聽你的,就生兒子。”
吳憂滿意地笑了笑,半晌,笑意頓收。
分開六年,重逢第一天就討論生男生女。
這話題會不會跑得太偏了……
她遂又將自己的脫線,歸結於那杯殺千刀的牛奶。
嚴信靜了一會,又說:“你父親半年前檢查出心髒病,二尖瓣狹窄,之後換了瓣膜。這半年來恢複得還不錯,精神也好,前陣子才跟孟姨去了趟張家界。”
吳憂蹙眉,喃喃道:“他從來沒跟我提過……”
嚴信看著她,輕聲說:“這幾年,大家變化都很大,你不想回去看看嗎?”
吳憂抬眸,深深凝視他。
六年時間,男孩蛻變成男人,輪廓更深,眸色更沉。他的頭發剪短了,露出英氣的眉峰,整張臉的線條更鋒銳了。
她問他:“那你呢?這六年,你有什麼變化?”
嚴信垂眸,彎了下嘴角:“我沒變。”
她看著他沒說話。
嚴信又笑:“非要說的話,我長高了,頭發也剪短了。”
吳憂點頭:“看出來了。”
他凝視她的眼睛,良久,低沉道:“其他什麼都沒變。”
他的時間,自六年前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這六年,他活在孤冷的異空間裡,那些關於她和他的時光,如靜謐的深海,他沉在海底,一刻不間斷地思念她。
他捏了捏她的手,從褲兜裡摸出那枚戒指,戴在她纖細白皙的無名指上。
玫瑰金半開的戒圈,開口處用小巧的搭扣連線,在床頭燈昏黃的光線下,反射出一道旖旎的光。
吳憂怔愣了一瞬,看到他又摘下自己左手中指的戒指,重新戴在無名指上。
她心中百感交集,那些絲絲縷縷的情愫,最終凝成一根溫情脈脈的線,將她的心牢牢纏住。
她抬眸一笑,問他:“你這是……求婚?”
嚴信並未否認,反問:“有什麼問題?”
吳憂想了想,說:“我記得這是訂婚戒指。”
嚴信點頭,淡淡道:“它現在是求婚戒指了,以後還會是結婚戒指。”
吳憂挑挑眉。
嚴信:“如果六年前你不走,求婚我肯定會買鑽戒,結婚也會重新挑選更好的對戒。但你當年不告而別,所以,這是懲罰。”他瞥她一眼,道:“不服可以上訴。”
吳憂一怔,樂得笑出聲來。
嚴信斜眼:“怎麼?”
她抿著嘴笑,眉眼彎彎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