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寧,我沒開玩笑。”她表情嚴肅,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正色道:“我這兒有病,真的,你別不信。”
蘇景寧又是一愣,默了半晌,哂笑:“我信啊,不都說it出來的,不是天才就是瘋子嗎。”他說完,哼笑一聲,撇開眼望向窗外。
吳憂抿了抿唇,面色凝鬱,卻也不再說話了。
一頓飯吃完,服務員拿著賬單過來,吳憂忍痛摸錢包,準備跟蘇景寧aa,卻見他在賬單上隨意劃了兩筆,服務員恭敬頷首,然後便離開了。
“走吧。”
蘇景寧起身,手插兜往外走。吳憂默默地將錢包揣了回去。
行至庭院,蘇景寧突然停了下來,腳下趔趄兩步,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石凳上。
吳憂微訝,上前一看,狠狠吃了一驚。
男人捂在胸口,臉色煞白,嘴唇青紫,額頭布滿冷汗,眉心極痛苦地擰在一起,呼吸聲沉重而急促。
“蘇總,你怎麼了?”
吳憂搭上他的肩,發現他的身體也在發抖,她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
手腕忽然被攥住,力道很大,痛得她驚呼一聲。
“別打120。”蘇景寧緊咬牙關,一字一頓地說:“給馮煜打電話,讓他去醫院等。”
吳憂迅速打給馮煜,對方很冷靜,只說了句“蘇先生就先麻煩你了”,便掛了電話。
有個服務員經過,投過來探究的目光,蘇景寧把頭埋得更深了。
“會開車嗎?”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吳憂點頭:“會。”
蘇景寧顫抖著把車鑰匙遞給她,簡單一個動作,像是耗盡全身力氣,他的額頭青筋暴漲,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吳憂一秒也不敢耽擱,使了吃奶的力氣架起蘇景寧走出四合院。
上車後,蘇景寧顫巍巍地拉開儲物箱,找出一個小藥瓶,他的手抖得太厲害,半天沒能擰開。
吳憂一把奪過來,迅速一掃——硝酸甘油,她倒了一片塞進他嘴裡,又找了瓶礦泉水擰開,遞到他嘴邊。
蘇景寧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小口,艱難地吞下藥片,然後閉上眼睛癱在座椅上。
他的右手仍摁在胸口,指關節泛出青白。
南長街到六院幾公裡路程,雖不是高峰期,帝城的交通仍不敢恭維,一路緩堵前行,吳憂既焦灼又煩躁,忍不住罵娘。
她扭頭看了蘇景寧一眼,他閉著眼睛,眉心緊鎖,臉色仍是蒼白,額前幾縷碎發被冷汗浸濕,貼在面板上。
許是藥效起作用了,他的呼吸比剛才勻緩了些,身體也沒再發抖了。
前面車流移動了一段,吳憂緊跟而上,沒走多久,又堵上了。
“靠!”她暗罵一句,蹙起眉看向蘇景寧,問: “能抽煙嗎?”
蘇景寧睜眼,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你還是不是人!”他此刻樣子太猙獰,這一眼瞪得像怨鬼索命似的。
吳憂撇了下嘴,望向前方。
車流又開始移動,前面的車子卻沒動,她煩躁地摁了兩下喇叭。
她問他:“為什麼不打120?”
雖說這樣的交通狀況,就算是救護車也不一定能快多少,但至少車上有急救裝置和藥品,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好過這破跑車啥都沒有,發動機再好,遇到擁堵也跑不起來。
“你懂什麼。”蘇景寧費勁挪了下身子,有氣無力地說:“一旦我的病情被公開,你知道盛騰的股價會跌多少嗎,真是天真。”
盛騰帝國集團經歷五代資本積累,如今已是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太子爺蘇景寧的身體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健康,關乎著盛騰萬千股民的利益。
吳憂想到之前在醫院偶遇,蘇景寧一身病服卻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樣子。
她默了默,道:“沒想到你真有心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