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信又說:“洗了胃必須禁食24小時,很抱歉,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吃。”說完,嘴皮一掀,又笑了一下。
吳憂終於看清情勢了,這小崽子臉上笑著,眼神裡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她默默撇開眼,許久後,鼻孔裡哼了一聲笑。
她知道自己這次挺傻的,幹了件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幹的蠢事。
行,躺平任嘲吧。
病房裡,消毒水味和包子的香味混在一起,聞著別別扭扭的,隔壁小男孩嘰裡哇啦說個不停。吳憂心累、頭疼,肚子還餓,雖說躺在病床上,卻實在感覺自己沒受到病人應有的待遇,心裡有點小憋屈。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嚴信挑眉:“我想的哪樣?”
“那樣啊……反正,不是……”
“哦?”
“算了,隨你怎麼想吧。”
說起來,這確實是一場意外。
那幾天,吳憂過得渾渾噩噩,意識迷糊卻無法入睡,她看到床頭櫃裡的白色藥瓶,以為自己找到救命稻草。
然而事與願違,一天兩天,藥量越加越大,她仍是處於迷茫與清醒間,痛苦不堪。她於是開始喝酒,拿酒送藥,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睡意。再然後,等她回過神來,整個人像是溺在冰冷的水裡。沒有浮木,只有水草,糾纏著她越沉越深……
嚴信安靜地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良久之後,輕聲說:“你以後別這樣了,都被你嚇死了。”
吳憂一怔,好了,又是她熟悉的語氣了,她笑起來:“嚇壞了吧?”
“你還笑!”
“不會又哭了吧?”
“並沒有。”
“真的?”
“……”
吳憂心情不錯,又笑了。嚴信哼了一聲,扭頭不看她了。
窗外,樹蔭蔥翠茂密,陽光從樹葉間透進來,在窗前的地板上灑下點點斑駁。樹梢上,一隻小鳥輕巧一點,撲騰著翅膀飛到窗欞上,歪著腦袋來回跳了兩圈,振翅一飛,消失在樹影間。
嚴信忽然笑了,轉回頭看向吳憂:“姐姐,我帶你走吧。”
吳憂睜大眼:“你說什麼?”
嚴信說:“我們去旅行。”
“旅行?”
“嗯,離開帝城,出去走走,散散心。”嚴信問她:“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吳憂茫然搖頭。
嚴信摸出手機,搜出一張世界地圖遞到她面前:“那你就閉著眼睛,隨便指一個地方,指到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吳憂訝然:“這麼草率?”
嚴信笑著點頭,手機往前一伸:“快點!”
初秋的早晨,少年的笑容像是一道光,溫暖而絢爛。那一瞬間,吳憂覺得,無論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跟著他走。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從明天開始,嚴寶要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