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睛,拿出手機。
是肖護士打來的電話,吳憂不做多想,迅速摁了接聽。
“喂,吳小姐!”護士的聲音有些焦灼,吳憂心裡一咯噔,沉聲問:“我媽怎麼了?”
“阿姨剛才突然發病了,差點傷了一個護士。”
“怎麼會這樣!”吳憂噌一下站起身:“這陣子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又發病?還傷人?!”
肖護士說:“汪醫生懷疑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我就在想,你今天來看過她……”
“病人發病,你們不找病因,一來就往家屬頭上賴?!”吳憂氣急敗壞地吼。
“不是的,吳小姐,你先別激動。主要阿姨是在你們走後不久發病的,我就想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話刺激到她了。”
“我說什麼了我?!我——”
吳憂頓住。
她確實說了一些話……
——“爸爸打算再婚了。”
——“你愛的男人要結婚了,你給點反應行不行?”
——“……我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真沒意思……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吳憂頓覺天旋地轉。
“我現在過來。”她低聲說。
“哦,其實不用了,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她現在已經睡著了。我就是打電話跟你說一下,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等阿姨醒來再觀察觀察吧,有什麼事我再聯系你。”
“好,謝謝……麻煩了。”
她掛了電話,頹然地垂下手。
“姐姐,你怎麼了?”
嚴信還沒走近就發覺了吳憂的不對勁,她之前還在笑,接了電話,臉色一秒冰封。
“沒事。”
她的眼神空洞無力。
嚴信眉心緊鎖,上前一步,問: “誰的電話?”
“醫院。”
“出什麼事了?”
“沒事,走吧。”
吳憂什麼也不想說,抬腳就走。
嚴信一把拽住她,吳憂錯愕回頭,對上男孩沉肅的眼神,他問她:“到底什麼事?”
吳憂靜靜地看著他,他一隻手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裡還端著剛買的刨冰。
就買一碗刨冰的時間……
就像黑暗中兩唇間近在咫尺的距離,因為突兀的手機鈴聲被拉遠;就像雨過天晴的午後,想說的話被一個清新悅耳的女聲打斷;就像,剛才……
一股沉重的無力感鋪天蓋而來,她感覺這他媽都是天意。
“我媽她又發病了。”她淺淡地笑了一下。
嚴信心裡一驚:“怎麼會?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