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停了一秒,甩得更瘋狂了。
女人哼了一聲:“你尾巴搖斷了也沒用,真沒了。”
嚴信眨眨眼,無聲地笑了一下。
女人和小狗,一靜一動,一高一矮,安靜地站著。
嚴信在側後方,安靜地看著。
雨忽然停了。
一陣刺鼻的香水味自嚴信面前拂過,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再抬眼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碎花短裙的年輕女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到白衣女人和小狗旁邊,她看了白衣女人一眼,腳步繼續向前。
“豆豆,走了!”
小狗聽到招呼,跟了上去。
嚴信奇怪,正想著這只小狗到底是誰的,就聽到白衣女人開口了。
“這位大姐,等等。”
碎花女頓住,轉頭:“叫誰大姐呢?”
白衣女不答反問:“這是你的狗嗎?”
碎花女被叫大姐,心情不怎麼明媚:“難道是你的?”
白衣女收了傘塞進購物袋,往前走了兩步,在碎花女面前停下。
她個子不高,跟穿著高跟鞋的碎花女比起來,矮了小半個頭,但嚴信卻從她挺直的背脊上看到一種不輸身高的氣勢。
“奉勸你一句……”白衣女的聲音依舊清冷:“來超市盡量別帶狗,實在要帶,超市入口有專門寄存寵物的籠子。還有,帶狗出門最好套上牽引繩。”
碎花女莫名其妙:“我們豆豆很乖,到哪兒都是跟著腳走,我去超市,它從來都等在門口不會到處亂跑的!”
“它不亂跑,不代表偷狗的人不會亂抓。”
“你什麼意思?”
“抓回去養幾個月,天氣涼了正好燉鍋狗肉湯,喝完一個冬都不怕冷了。”
碎花女指著白衣女吼:“有病吧,咒誰呢你!”
白衣哼了一聲,沒搭話,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撚了一支點燃,淡定地抽起來。
碎花女氣得面紅耳赤,但又怵這抽煙的女人不好惹,低聲罵了句“神經病”,扭頭就走。
小土狗看到主人離開,對白衣女搖了搖尾巴,跟著顛顛兒地去了。
白衣女叼著煙,靜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嚴信從頭看到尾,白衣女vs碎花女,他將勝利判給了白衣姐姐,心情莫名雀躍。
……
b大南門,法學院的迎新橫幅在陽光下紅燦燦的,下面一溜全是諮詢報道的大一新生和家長,人頭攢動。
嚴信到得早,之前人還沒那麼多,他提著購物袋穿梭在人流中,憑著記憶很快到了南園校區的男生宿舍樓。
剛進了宿舍樓,被宿管大叔叫住:“誒,你報道了沒就往裡走?”
嚴信停下,鞠了個躬:“早上就報道了,爺爺。”
宿管大叔愣住,他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雖說長相是顯老了些,但被叫爺爺,氣兒莫名有點不順。
“叫誰爺爺呢,叫老師!”
“哦。”嚴信撓頭。
“去吧。”
嚴信揚起笑:“爺爺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