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一秒便是窮途末路,她也義無反顧……
他們互望著對方,相視一笑,“新年快樂!”
只要鄒昊勤在家,舒童就會退化成一隻軟體動物。此時,她正躺他腿上,喃喃自語道,“現在城市裡禁燃了,一點兒年味都沒有,你小時候過年會不會放鞭炮和煙火啊?”
“好像也好幾年沒見了。”
舒童鼓著嘴,捏捏他的手,俏皮的說,“是哦,你是大城市的人,當然很早就沒看到了,可是州城就從今年開始的,一時有些不習慣。”
她忽然坐起身,轉過臉拉著他的手,眼睛亮亮的,彷彿閃爍著點點星光……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第 57 章
大年初一的淩晨,繁華的鬧市空無一人,禁燃後的城區也沒有了往年爆竹迎新的熱鬧。
少了鞭炮,少了煙花以後的春節,原本濃鬱的年味淡了不止一星半點……
舒童的車子開過燈火闌珊的街道,駛入顛簸逼仄的鄉間小路,再開上複雜險要的盤山公路。一路上,車載電臺裡播著幾首韻味流長的老歌,廣播裡梁詠琪用迷人動聽的嗓音輕聲吟唱著,“開往山頂上的車子裡,播著讓人想哭的歌曲,好想換個電臺轉來轉去,卻轉不開我難過的心……”
舒童微微側過臉看了看旁邊一臉沉靜的鄒昊勤,“好聽嗎?”
依舊是亙古不變的那個字,“嗯。”
廣播裡唱第二遍高潮時,舒童跟著慢慢哼起來,“有時候孤獨可以寂寞,也可以是自由,能安慰自己的人,比較容易快樂……”
此時此刻,這世上應該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吧,千金不換的那種……
舒童時而調皮的搖下車窗,任憑狂風從窗外呼嘯著刮進來,吹得衣袂飄飄,吹得長發飛揚,她偶爾會分心側過臉看副駕駛坐著的鄒昊勤,只見他將外套的立領高高闔上,拉鏈拉到脖頸,雙手環胸,入定一般安靜的坐著。
舒童其實還只開了1年的車,還算新手司機,遠遠比不上他18歲就拿駕照的駕齡,難得有人如此信任她的車技。
藉著隱隱的車燈,舒童看到他緊抿著唇,直視著前方,眼波流轉,任她開窗關窗,任她狂踩油門,時速飛快,任她鬧,任她笑,他始終都鎮定自若,不聲不響……
直到山頂那座泛著柔光的寶塔已經近在咫尺,舒童踩了剎車,轉過頭笑語盈盈的看他,“到了,下車吧。”
已至山頂,再往前便沒有路了,回去只能沿原路返回。
舒童像變戲法一樣從後備箱拿出一捆煙火棒,還沒給鄒昊勤反應的機會,就直接遞給他一支打火機,“來,你先玩,我怕燙。”
鄒昊勤愣了幾秒,接過煙火棒和打火機,直接點燃,手都沒有抬一下……
舒童本能的捂著耳朵往後退了幾步。
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了,只見煙火棒頂端的火苗明明滅滅了一會兒,竟沒什麼反應。
她著急的直跺腳,上前走了幾步,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卻被鄒昊勤一把拉了回來,她無意識身子往後一倒,就跌進了他溫暖的懷抱裡。
她聽見他沉著嗓子說,“危險。”
此時,只見那火苗“滋滋”響了幾聲,黑暗裡劃過一道燦爛的火花,再聽見“砰”的一聲響,頭頂靜謐的天空綻放出絢爛的圖案,燦爛奪目,華光熠熠?……
舒童激動的在原地蹦蹦跳跳的,緊緊拉著鄒昊勤的手臂來回搖擺,“看到沒,看到沒,多好看啊!”
身旁的人卻沒有給她多少回應,眼角的餘光瞥見他依舊和坐在車裡一樣,一張俊臉平靜如水,一雙桃花眼無波無瀾,如修行的高僧一般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舒童有些氣惱的轉過身,她想問問他究竟是因為眼前的景象看呆了還是確實覺得很無聊。
“哎,你是不是覺得……”
那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突如其來激烈的親吻堵在了嗓子眼……
記憶裡那是他第一次主動……
他的吻清新黏膩又帶著年輕男人特有的殺伐決斷,溫柔又霸道,由臉頰至脖頸,從眼角到眉梢,一寸一寸,一縷一縷都纏綿悱惻,用情至深。
他的手撫過波瀾起伏的山巒,又劃過一馬平川的丘陵,再延伸至叢林深深,溪水潺潺。
舒童已經不記得兩人是怎樣從清冷的室外輾轉到溫暖的車廂裡,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先撕下那最後一層隱秘的紗幔,讓兩人得以赤誠相見,但一切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她已經不記得那晚兩人究竟有過多少次,但是她會一直記得攻城略地時,他的勇猛熾熱,他的急不可耐……
她已經不記得那晚坦誠相對時害羞的他有沒有臉紅心跳,但是她會一直記得蓄勢待發間,他堅實有力的背脊,汗水一滴一滴流過她細膩的肌膚,流進她澎湃的心裡……
她已經不記得那晚有沒有成功從他嘴裡聽到最想聽的話,但她會一直記得自己胸前留下的印跡,和他後背處一道道鮮紅的指甲印……
年少時,舒童曾聽過一首在別人看來是靡靡之音的歌曲,歌詞裡有這樣一句話“和有情人做快樂事,未問是劫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