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陽瞧著,這人不知是自視過高,還是浪蕩得很,注意力似乎並不在打鬥上,手中的扇子用力開啟又合上,雖然也擋過了對方的短刀,只是在刀劍之中,一柄白扇實在顯得有些不務正業。
安陽看著輕輕嘆了口氣,不過好在他看著雖不靠譜,武功倒像是不弱,雖然她實在沒看出那柄扇子有何特別之處,但是交鋒之中倒是也沒讓對方討到任何便宜,有他幫忙,鄭武確實輕鬆了不少。
就在安陽看得認真的時候,與他們兩人纏鬥的一人忽然從袖中甩出一隻飛鏢,直衝安陽而來,當她看到那枚飛鏢的時候已經晚了,看來這些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
就在她以為今日自己只怕不死也要受重傷時,穆洹手中的扇子甩了過來,開啟了衝著她飛來的飛鏢,飛鏢貼著她的耳朵飛過去,釘在了馬車上,安陽倒吸一口氣,看著飛身過來的穆洹,驚魂未定的同時也不由真心地對他表示感謝:‘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穆洹看著微微彎腰行禮的少女,這次倒是比上次真心實意多了,他收起了自己的扇子,看著安陽依然是一副不正經的笑臉,彷彿方才在她命懸一線之際救下她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美人兒,我聽戲本子裡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那後半句呢?”
安陽心中的感激在他這句話一出口便已經去了大半,看著自己面前那張放大的神似穆澤的臉,安陽不由得恍惚,穆澤斷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這人到底是誰,為何長了一張與穆澤這麼相像的臉,若不是她曾親眼看到穆澤在自己面前自盡身亡,這人說話行事又與穆澤相差甚遠,僅憑相貌,連她也可能認錯。
忽略他語氣中的調侃,安陽不問反答:’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以後也好報恩。“
她雖如此問,從他的長相與裝扮上卻已經猜出了幾分。長相與穆澤有七八分像,若是不出意外,定是皇室中人。身上的衣服,料子繡了金絲暗紋的綾羅所制,腰間玉佩雖沒親手摸過,看樣子也知道價格不菲,不遠處的馬若是她沒有看錯,也是從西域來的千里良駒,皇室人不少,能有這般裝備的人可也不算多。只是她在皇宮待了十二年,皇室之人,她認識大半,這人卻從未見過,安陽想起明玉告訴過她,穆澤為她選的未婚夫婿,肅親王府的小王爺,與穆澤長相有七八分像,只是因為自小體弱,被肅親王送到外面養病學醫,平日並不常回京城,因此她並未見過。
問他身份的同時,安陽心思已經不知轉了幾圈,對他的身份心中也早已有了揣測。
“美人兒問我的名字是打算以身相許了?”穆洹似乎並不知道安陽的心思,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著不著調的話。
安陽淡淡地瞥他一眼,心中感慨,沒想到穆澤為自己千挑萬選的夫婿竟然是這副模樣,他對自己莫不是有什麼誤解,這種不著調的人,她怎麼會喜歡?
看安陽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眼神似乎也有些嫌棄,穆洹立馬乖乖回答:‘穆洹,我叫穆洹,還未請教美人兒芳名。“
安陽已經轉過頭去看還在與最後一人打鬥的鄭武了,方才與穆洹說話間,一人又死在了他的劍下,如今只剩最後一人,鄭武也已經明顯體力不支了,不然以他的功夫應付一個人根本不需太長時間。
聽到他的回答安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穆洹?”她不過是有些驚訝,肅親王府的小王爺名叫穆浚,人雖然未見過,名字她還是不會記錯的。難道他不是小王爺?還是說為外出方便用了化名?只是既然用了化名,為何還要用穆姓?
“穆乃國姓。”安陽想著便忍不住說了出來,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探究,他到底是不是穆浚?
穆洹倒像是並不在意的樣子看著安陽笑道:’我知道啊,只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叫穆洹。“
安陽輕輕皺眉,看他一臉坦蕩,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只是奇怪,皇室宗親除去遠派川渝的允王與駐守洛陽的禹王,與穆澤血緣親近的宗親都在京城,逢年過節,這些人必定要進宮,她跟在穆澤身邊,自然都是見過的,難道說還有什麼旁支有人與穆澤長得如此像?
允王府的小王爺她倒是沒有見過,不過聽穆澤提起過,他身有殘疾,整日坐在輪椅之上,允王府只有這一位世子,也正是因為如此,穆澤才放心讓他駐守川渝,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也起兵了。
所以眼前這人,到底是誰?此地偏僻,他出現的又如此巧合,讓安陽不能不懷疑。
眼看著美人兒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懷疑,似乎還動了殺機,穆洹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彷彿生怕她一激動真的用手中的匕首給自己來一刀一樣,不怪他如此膽小,實在是面前的少女雖然一雙清透的眼睛,渾身卻沾滿了鮮血,看起來還是有些嚇人,他才二十歲,可不想拿自己年輕的生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