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你說你沒事編排你阿兄幹什麼?回頭他又該找你麻煩了。”
“你笑什麼笑!”阿沅抬手打他,“還不是因為他先說我的,我就是那麼隨口一編。誰知道阿孃還真能想到大長公主身上去……你說我阿兄會不會報複我?”
看她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擔憂,程讓心裡軟成一團,雙手按在她腰上,將人直接抱到自己腿上側坐著。
她人小小一隻,他下巴壓下去正好抵住她頭頂,忍不住蹭了蹭,安撫道:“沒事啊,你現在是有夫君的人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欺負回去。”
阿沅心中憂慮不減:“我倒不是怕這個,我就怕回頭他和大長公主的事爆出來,那他肯定就要娶公主了,我怕結成怨偶。”
“沒影的事兒,你擔心什麼。”程讓抬起下巴又落下,樂此不疲,“你阿兄若不想娶,誰還能逼他不成?朝上有個於大人天天在陛下面前進言,說要讓大舅兄娶定陽王的女兒懷山郡主,大舅兄不還是獨身一人。”
這事阿沅倒是一點不知情,頓時興致勃勃問道:“真的啊?阿兄都未曾與我說過。”
程讓輕笑:“跟你說?怕是回頭就又編出青梅竹馬的戲份出來了。”他抱著她晃了晃,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問道:“大舅兄是為了躲大長公主,當初才隨了陛下南下嶺南的?”
他忽然記起,那時候他因父親的關系要隨去嶺南,林渡遠突然跑來死皮賴臉要跟著他走,最後看此路不通,直接投身如今的陛下做了幕僚。原來當初還有這麼一段隱情。
他心裡隱隱覺得自己觸到了什麼暗格,只要開啟機關,就能看見一個震驚世人的秘密。
比如說當今的陛下為什麼會成為陛下呢?當初他遠在八郡,但京城裡的事務倒也知道得十分清楚,幾位親王爭權奪利,待梁王倒臺後,秦王有江太尉支援,晉王相比起來並無優勢。如果不是當時皇後拿出了遺詔……
皇後為什麼一開始不拿出來?要知道各方勢力混戰了一月有餘,對穆國朝廷影響並不好,早些拿出來才好穩定局勢。
阿沅不知道一眨眼功夫他腦子裡就想了這麼多,點頭道:“是呀,哎反正他倆的事弄不清楚。對了你……”她猶豫了會兒,終究問了出來:“你還要去朔州嗎?”
程讓抱著她的手臂一僵,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朔州當然是要去的,只要定陽王還盤踞在那兒,陛下必定不能放心。
“我……”
他張了張口,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阿沅搶了先:“那你去朔州能帶我一起去嗎?”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下才語無倫次道:“你要跟我去嗎?不行,朔州又冷又熱,嗯,你真要去?還是別,那地方風沙那麼大,對面板不好。你去的話,我得提前給你備好些東西……”
阿沅拍他肩膀:“提前幫我備些東西都嫌麻煩?果真是過了門的夫人就開始嫌棄了!”
她打人並不痛,只是輕輕捶在他肩上,對他來說不過撓癢癢而已。程讓輕笑一聲擁住她,溫柔道:“不嫌麻煩,你要什麼都給你,我就是覺得太開心了,你願意和我去西北。嗯,去就去吧,反正你到了那兒也是待在宅子裡,哪裡都不用去。”
兩個人靜靜依偎了一會兒,將林潮的事情忘在腦後。
待到晚膳時分,阿沅看著烏雞湯裡鮮紅的枸杞,突然問道:“江三郎為何會在西北,還跟你在一處?”在她印象裡自程林兩家遷入京城後,就再也沒聽說過江見杞的訊息。沒想到這人竟去了西北,看樣子還是和程讓一道。
程讓隨著她的視線也看見了浮在湯裡的那幾枚枸杞,默默將它們舀在了阿沅的湯碗裡。
“他就是一腔熱血想要從軍,然後就跑去西北了,混了一二年,勉強有些成績,我到西北的時候就把他召入麾下,幫了我許多忙。”
初到西北時,他對地形不熟,幸好還有江見杞接應,讓他不至於在雪山裡迷路。當然他也是十分奇怪江見杞從軍居然從到了雪山裡,裹著一身雪白皮毛讓他以為是雪山飛狐,差點一箭射穿他。
阿沅拖長聲音:“哦——他在西北的消遣就是喝花酒?”
程讓失笑:“哪能如此,我在西北忙得很,他也差不多,哪裡有時間去喝花酒。何況,”他皺了皺眉,“那地應該沒有花樓,有名的酒樓倒是不少。”
阿沅哼了聲,不置可否,暫且放過了這話題。
“對了,我明日叫了他來家裡吃飯,你若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他便是。”
阿沅一聽,頓時打起精神:“他喜好吃什麼?我也早做些準備。”這可是她嫁人後第一次招待客人!
程讓想了一會兒,道:“其他的倒不用多準備,醉仙樓的燒雞給他買兩只吧。”
這菜名挺熟悉,阿沅晃神,想起來三堂姐曾經送過給她一份食譜,裡面好像就有燒雞這道菜。她精神一振,語氣輕快道:“好的呀!”
她回去就將食譜找出來好好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