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舟冷嗤一聲,喝了她端過來的茶,勉強放緩語氣道:“你最近是不是鬆懈了?”都閑得在徐氏面前說他閑話了。
阿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背上了一口巨鍋,老實道:“沒有啊,我每天都有背書,我這就背給您聽。”
幸好她說的是真的,徐先生指定的內容全背出來了,還流暢得很。徐飛舟的面色總算好看了些,意有所指道:“沒事就多看看書,少跟你阿孃說些有的沒的。”
阿沅茫然,她和阿孃說什麼了?她不就說了先生病了,讓阿孃請個大夫回來嗎?
先生這是諱疾忌醫還是同行相輕?
似乎嫌自己講得不夠明白,徐飛舟又補充道:“我跟你木先生就是舊友,你讓你阿孃別老操心我人生大事了。”
阿沅敢對天發誓,除了和程讓七夕那次碰到徐先生和木先生一處泛舟時說了兩句外,她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事!
她本該趕緊自證清白,但此刻她下意識說出的話居然是:“只是舊友啊?”語氣還蠻遺憾。
徐飛舟面色驟黑,“不然你以為呢?”
“不是我說的!先生您要相信我,我只是讓阿孃請大夫來為您看病,我發誓!”阿沅這才知道為什麼徐先生病才好就讓她來背書了,這是在打壓她吧!
“先生您是不相信我的品性嗎?”她就差指天發誓了,這口鍋到底是誰往她身上扔的,她很冤啊。
徐飛舟看她一臉被冤枉的樣子,心裡天平慢慢傾斜了點,“真不是你?”
阿沅瘋狂搖頭,甚至擠了滴眼淚在眼眶裡。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徐飛舟不敢再看她,總怕她馬上哭出來。
阿沅回了房間,繼續給程讓寫沒有寫完的信:
“……徐先生病了好些天,我讓阿孃給他請個大夫,結果先生還反過來怪我說得太多。徐先生還說他和木先生只是舊友,讓阿孃不要操心他的人生大事。都怪有人故意和阿孃說,結果徐先生卻以為是我說的……”
等她絮絮叨叨地寫完一頁,自己一讀才有點回過味來,這怎麼看都像在撒嬌告狀啊。她居然寫信去給程讓告徐先生的狀?
自己腦子莫不是壞了?
不行,絕不能讓程讓看見這一頁!她三兩下將一整張紙撕掉,換了張紙,斟酌了下用詞,重新寫道:
“……最近天涼,要注意身體,徐先生都病了好些天了。你還記得七夕那天看見木先生的事嗎?徐先生居然說他們只是舊友,讓我不要亂說,你也不能說出去啊。我最近和阿兄學釀了菊花酒,等什麼時候熟了也給你捎去嘗嘗……”
又是絮絮叨叨大半頁,多是些日常,最後在結尾處才略提了提阿孃不讓他再送東西的事。
將幾張信紙放進信封,用蠟封好。她正想起身讓人把信送過去給信使,站起來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咽喉內澀澀的腥味洶湧而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雙手軟軟地撐著桌面勉強不讓自己摔倒,嘴角邊一絲猩紅慢慢淌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的實習結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哇我邊寫邊感嘆我家阿沅真慘……彷彿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