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後,凌寒回村了。
從水泥路中心路段下了車,手臂上挎著一個包,腳踏高跟鞋,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城市裡的有錢人。
然而,在路過的村民眼中,她不是城市裡的有錢人,她只是娼而已。
她知道回村來會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今天,她還特意戴上了一副墨鏡,這樣就可以不必跟路過的村民對視。
一路走回家,她果真沒跟別人打過一聲招呼。
只是別人會在她的背後竊竊私語:
這是凌寒吧?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洋氣了!
洋氣什麼呀?在外頭又不光彩。
都知道她在外面和林自得見不得人的事,回來還戴著黑眼鏡,拽給誰看呢?誰愛搭理她呢?
背後說道的,什麼好話壞話都有,只是她聽不見,也不願聽見。
村民午後到大棚基地幹活,一路議論凌寒進到了大棚內:
“我真是沒想到啊,這個人還有臉回大明村來,難道就不怕被唾沫星子給淹死嗎?”
“對啊,還打扮成那樣,以為自己是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嗎?看著就噁心,回來只會汙染我的眼睛……”
總有一些村婦喜歡在背後嚼舌根,在她們嘴裡永遠說不出好話。
同在大棚內彎腰檢測蔬菜質量的胡安適一聽就知道這倆婦女議論的人是誰,她並不希望別人在背後如此中傷凌寒,默默來到兩名婦女背後,她們才有所收斂。
“胡…胡老闆…”
胡安適祥和的微笑著說:“幹活就好好的幹活吧,背後說道人家,不夠光明磊落,再說了,別人怎麼樣,也與你無關呀,對吧?”
兩名婦女羞愧極了,連連點頭哈腰致歉著:“是是是,抱歉胡老闆!”
“沒事,你們忙吧!”
胡安適優雅的穿過她們身前,兩名婦女腦海凌亂著,嘀咕著:“按理來說,胡老闆跟凌寒那小賤人不應該死敵嗎?怎麼胡老闆這麼袒護她呢?”
“就是啊,我也想不明白……”
從繁雜的人心中脫離,胡安適獨自站在了大棚外的休息站俯瞰著整片基地,忽然間莫名的感到憂傷。
棚內外能看到無數村民在幹活,他們的世界很容易滿足,有活幹,有錢掙,能餬口,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而在胡安適的內心深處,有著太多未實現的夢。
她想給這裡換上更好的大棚材料,她想和圖命強結婚廝守,再孕育兩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她還想盡快發展果園和養殖業。這些在她人生計劃之中的事,看起來很近,可伸手觸控,似乎又遙不可及。
那些想要實現暫時卻未能實現的夢,想想都那麼美好。
“在想什麼呢?”
一個她期待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胡安適回頭一瞧竟是圖命強,她驚喜道:“你回來了?”
“嗯!該給村民發工錢了呀。”圖命強輕輕捧著她的臉說:“好像不太高興啊,怎麼了?”
“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失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