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淵連續喊了鄭宣和好幾聲，後者才漸漸回過神來。
只見鄭宣和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看著他，看向他的眼神裡盡是空洞與漠然，彷彿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沈之淵被她這樣的眼神嚇到了。
從前，哪怕鄭宣和不喜歡他，可她看向他的眼神裡好歹也看得出情緒，如今她看向他的眼神，竟然連一丁點異樣的情緒也沒有了……
沈之淵忽然回想起方才在太后娘娘宮裡的時候，太后娘娘催她給他生個孩子，若是換了鄭宣和往常的性子，定然會當場大發雷霆，可是方才他聽見她竟然溫順地說了句好。
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沈之淵一路跟著鄭宣和到了她的房中。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沈之淵推輪椅的手停住了。
他愣了愣，望著鄭宣和的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一會兒，沈之淵最後才鼓起勇氣開口：“公主殿下，早些歇息。”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推著輪椅走了。
可還沒走遠，身後就傳來鄭宣和熟悉的聲音：“沈之淵。”
她輕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頓了頓，她又道：“今晚你歇在我房中吧。”
鄭宣和的聲音涼涼的，不同於往常那般凌厲，今夜的她看上去格外的溫順柔和，如同窗外淡淡的月色。
沈之淵雖然驚詫於她這樣的改變，但他也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所以，在鄭宣和讓他留宿在這裡的時候，他並未反抗，而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月光透過窗外折射了進來，照在床榻上穿著寢衣坐在一起的兩人身上。
自從成婚過後，沈之淵幾乎沒再來過鄭宣和的房中。
這是繼洞房花燭夜之後的第一次。
兩個人坐在床沿上，沉默了許久，沈之淵才打破了這壓抑非常的寂靜：“公主，若是您不喜歡，不必強迫自己。”
與其看到她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沈之淵更想她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去活。
“喜歡？”鄭宣和聽到這話，不禁輕笑了一聲。
她哪裡還有權力選擇自己喜歡與否呢？
從琴奴死的那一刻起，真正的鄭宣和就已經死了，如今只是一副空殼遊走在這世間而已。
沈之淵看出了鄭宣和那抹笑容背後的苦澀，他知道鄭宣和心中悽苦無比，也知道她心裡藏著的苦楚。
可越是這樣，沈之淵就越捨不得放手讓她一個人去經歷那些傷懷。
窗外淒冷的月光灑了進來，襯得鄭宣和的側臉格外的嬌美。
沈之淵心裡忽然生出了一陣勇氣來，他主動伸手抱住她，將她圈在懷裡，聲音虔誠至極：“公主若是不開心，把我當個玩物也好。”
說完，沈之淵纖長的指節忽地抬起，取出鄭宣和綰在髮間的木簪子，下一秒，鄭宣和烏黑的髮絲便如瀑布般垂落下來。
沈之淵盯著她看了許久，伴著月光，沈之淵與她四目相對。
良久，他才紅著眼尾吻在了她的唇上。
沈之淵不敢逾越半分，每一個動作都溫柔至極，他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若是換做往常，沈之淵定不會這般放肆，鄭宣和也不會這樣放縱。
可今夜，不只是月色太美的緣故，還是什麼旁的原因，總之，鄭宣和雖然極不願承認，但她自己知道，她今夜的確是甘願被他拉下去一同沉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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