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何苗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搞得盛嬌惠挺想發火的,但她真的特別想知道,於是還是忍著火氣,又輕推了幾下何苗,還不等她追問什麼,何苗忽然直接揭曉答案——
“是馮總。”
居然真的是。
盛嬌惠臉上神色變幻,像塊染布,染上了五顏六色一般。這樣子何苗看著覺得有趣,好興致地回了她一句:“怎麼了嗎?”
“沒怎麼,就是——”盛嬌惠語氣裡難免帶著一點酸味,“你什麼時候和馮總這麼要好了?他居然請你吃飯了?”
“沒有,是我請他的。”
“哦,是這樣,那就難怪了。”盛嬌惠心情又好一點。到底是誰請誰,也是有講究的。這頓飯要是是何苗請的,那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盛嬌惠只一心想著何苗這是也想攀附點馮照緯的關系,卻根本沒想到,請吃飯這事,實際上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何苗和她都是請馮照緯吃飯,但馮照緯就是赴了何苗的約,轉頭卻推了她盛嬌惠的約。
她把椅子滑回自己的格子間,這時候,昨天請她幫忙核對報表的同事走了過來,是來問她要報表的。她說:“哎呀,你別急,我還沒核對好呢。”
“啊?還沒核對好啊?那點報表,一個下午也就夠了啊。”
“我自己手上也有工作的嘛,你看,我還有好幾篇發言稿要寫呢。”
“可是我報表下週一前就要上交了啊!嬌惠,你完成不了早點和我說嘛,我就自己去核對了。昨天你過來問老劉要不要幫忙,我還以為你挺空的呢,結果你自己手上還一堆活啊。”
“哎呀,你別催了,報表我已經核對了一半了,剩下一半很快的。”
“那好吧,你稍微快一點,好了以後微信敲我一聲,我自己來拿。還有,謝謝你啊,我那兒真挺忙的,你幫我核對好了真是幫我大忙了,一會兒我請你吃中飯。”
“好的,你忙去吧。”
把人送走以後,盛嬌惠這才把報表拿出來。其實她哪裡完成一半了,根本就是才開了個頭,昨天接了這活,核對了沒幾分鐘就放一邊了,一心琢磨著請客吃飯的事,這下好了,手頭上又是報表又是發言稿的,她看著頭就大。
報表也就算了,畢竟是不用動腦子的活,發言稿就難了,又費時又費力。正煩著呢,之前那老同事又走過來,還是彩印的事,想請她幫忙跑一趟。
“我這有兩篇發言稿,馬上要交了呢。”
“發言稿嘛,很容易的,十來分鐘就能搞定了吧?”
盛嬌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討饒,“你說的那是何苗,何苗十分鐘就能寫完的發言稿,我得寫半個多小時。”
“哦,那你讓她幫幫忙嘛。”
老同事隨口一說,盛嬌惠倒是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忙轉過頭去,好聲好氣地求著何苗:“何苗,要不,你幫我寫一下發言稿吧?你有這個才能,寫這個就是小菜一碟。”
何苗看了看她,心想盛嬌惠這是會變臉的吧,前兩天對著她還是一張被欠錢的臉,今天又變成一張想借錢的臉了。
“你還是自己寫吧。”
“別呀,你看我現在,又是報表,又是要跑樓下彩印的,根本來不及啊。”
老同事一聽提到彩印,也在旁邊幫腔,“何苗你就順手幫一下吧,大家都是同事,總是要互相幫助的嘛。而且你倆還是同一個崗位,又是隔壁鄰居,不要只管著自己嘛,那樣太自私了。”
何苗沒說話,也沒看盛嬌惠和老同事,敲著鍵盤的手卻停了下來。
道德綁架。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這兩人一唱一和,已然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老同事:“何苗,你就幫一下吧,行不行?就當看在我這個老前輩的面子上。”
盛嬌惠說:“就兩篇,一篇是馮總參加外部會議要用的,一篇是公司內部會議。”
還兩篇。
獅子大開口啊。
何苗看著盛嬌惠,盛嬌惠也看著她。像是在用眼神拔河。盛嬌惠覺得她贏定了,職場裡的這種遊戲,她都玩過無數次了,太知道打蛇打七寸,更別提何苗這種小白兔,還不是她隨便抬手一提溜的事。
同事之間的關系向來如此,總是有一方得意,有一方憋屈。
何苗抿了抿唇,只好點頭,“那好吧,就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