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眼神閃爍,將信將疑。
這老頭我嚇不住他,但是我可以讓他篤信不疑。
我歪頭看向空的沙發,裝作仔細聆聽人說話,然後轉頭對管家說:我兒子喊你管家爺爺,他說你給他吃的扭扭糖很好吃。
管家頓時變了臉色,全桑家都知道我失憶了,所以我應該沒道理知道白糖以前怎麼稱呼管家和他們之間的一些小事。
少奶奶,您怎麼知道小少爺叫我管家爺爺?您不是失憶了麼?
是我兒子現在跟我說的啊,他還說了,管家爺爺今天穿的襯衫是一個婆婆送的,是不是?
管家如喪考妣,哭喪著臉走了。
這老頭,老伴去世了幾年,聽說最近和一個老太太打的火熱,只是上次被我碰見了而已。
我的房間就沒人敢進來了,我也落得清淨。
不過,這樣是嚇不走小黎的。
小黎住在我的隔壁,本來他們都是住在桑家大宅邊上的員工住的公寓裡的,但是因為小黎貼身照顧我,其實就是貼身盯著我的,所以她住在隔壁。
到了半夜,我就去瞧她的門,看她的樣子也是才睡著,睡眼惺忪的,我穿著一身白色睡袍,她看著就害怕。
少奶奶。她認出我來了,才驚魂未定地長舒一口氣:半夜三更的,你有事麼?
我不跟她說話,直接撥開她往她的房間裡走。
她驚慌失措地跟著我:少奶奶,你要什麼?
別吵,我找人。
你找人怎麼找到我房間來了?她話音剛落,臉色就變了,張大嘴巴傻呆呆地看著我:少奶奶,您別嚇我,等會還讓不讓我睡了?
你愛睡不睡。我直接進去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看,喊著白糖的名字,又去洗手間裡看看,裡裡外外都找一遍,自言自語:不在這裡麼?
小黎頓時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我說不在我這裡的。
哦,對了。我打了個響指:說不定在這裡。
我走到她的床邊彎下腰掀開了床單往床下看去。
哈,果然在這裡,白糖,你可真淘,讓媽媽一頓好找。我在手心裡藏了一個玩具小汽車,很小的那種,裝作在床下找到的,然後牽著空氣好像是拖著一個小孩一樣把它給拖出來。
我揚著手裡的小汽車開心地對小黎說:果然在這裡,你瞧。
小黎的臉色頓時赤橙紅綠青藍紫,特別的精彩紛呈。
她都要哭了,抖抖索索地看著我垂在半空中特別不自然的手:少奶奶,您別嚇我。
你別耗子膽行不行,以後你是要跟我兒子和我閨蜜生活在一起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天天這嚇得半死的樣子怎麼弄?你得包容一點,這個世界又不全屬於人類的,還有靈異空間的兄弟姐妹們。
兄弟姐妹是什麼意思?
人死了,不願意去投胎就會都留在人世間啊,桑家這幢大宅子都建了一百來年了吧,在這一百年裡死了多少人,大家不願意走就都在這裡,喏,那個躺椅上,坐著桑時西的太奶奶,她以前最喜歡坐在躺椅上了。
我當然是順嘴胡咧咧,但是把小黎卻嚇得不輕,她往邊上跳了一下,崴到了腳,跌倒在地上咧嘴就哭起來了。
媽呀,少奶奶,你知道我怕鬼的,還存心嚇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在小黎的面前蹲下來,笑嘻嘻地看著她:敢問你做過什麼虧心事?
她兩隻手直搖:沒有沒有,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