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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最後一次悠閑自在地喝茶,之後便是長久地奔赴與顛沛流離。
離開三危山後,重雲與段塵二人尋了最近的小鎮歇腳,原本以重雲有些憋悶的心思,他是想喝點酒的,只是轉念想起之前段塵喝完酒後那有些失態的模樣,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人找了一間茶樓喝茶,段塵垂眸入定,重雲撐著腦袋,望著茶杯裡上下沉浮的茶葉發呆。
茶樓裡嘈雜的聲音似乎都被隔絕在他們之外。
“聽說了嗎?東洲那邊出事了。”大堂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在與朋友討論最近發生的事。
“知道知道,鬼界嘛,早就傳遍了。”另一個男人在嘲笑前者訊息的滯後,但話中提及的兩個字卻吸引了重雲的注意。
他坐直身子,發現段塵也不念經了,正看著自己。重雲與段塵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說話的那個人:“你說鬼界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那人一見問話的是兩個面容俊雅,錦衣華服的公子,一時有些發愣,卻也明白過來兩人絕非普通百姓,便道:“兩位還不知道嗎?鬼界之主閻暉被殺了,就在上月末,現在修真界都傳遍了。”
重雲心下一驚,上月末他和段塵還在三危山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對這外界的事不甚清楚:“誰幹的?”
“據說是被魔君蒲霄暗害的,現在鬼界亂成一團,閻暉的女兒閻成玉繼位,放話說翻遍修真界也要抓到蒲霄,讓他去閻暉墳前磕頭。”那人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有些輕蔑地笑著說,“不過閻成玉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怎麼還有空閑去抓蒲霄啊?”
另一人幫腔:“就是,鬼界現在亂成一鍋粥,閻成玉又是個女人,根本不能服眾,現在那些厲鬼紛紛作亂,擾得東洲不得安寧,我看啊,閻成玉這個鬼界之主當不了多久,就要被人踢開嘍!”
“哈哈哈哈哈哈,閻成玉還當什麼閻君啊,早點換人,讓別人上唄!”
那些人嘻嘻哈哈,諷刺著一個他們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人,而他們口中所謂的“德不配位”,也不過是因為這個人是一個女人,在他們看來,女人似乎就該“安分守己”,不該張揚於外,身居高位。
這些人還幻想著也許閻成玉被人拉下那個位置,自己還有機會去坐一坐。
重雲聽得刺耳,他是深知閻成玉是個怎樣的人,個性桀驁張揚,總是一副張牙舞爪故作兇惡的模樣,平日裡沒少得罪人,但其實心裡最是重情重義,刀子嘴豆腐心。
重雲作為朋友,見不得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女子被人這般無端揣度臆測,肆意取笑。他伸手將佩劍取下,往桌上重重地一拍,巨大地聲響驚得這群人停下了話頭。
“諸位,你們口中這位閻成玉,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的,一位好友,聽見你們這樣惡意地揣度她,我很生氣。”他說話時,面上還是笑盈盈的,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但話語裡的冰冷卻讓這些人不寒而慄,“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跟人掰扯,所以遇到讓我生氣的人,我會用武力跟他解決。”
他漆黑如墨的雙眸望著眼前已經額頭布滿了冷汗的男人,一字一句說道:“而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整個修真界能打敗我的沒有幾個。”
那人腿都嚇軟了,嚥了咽口水,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重雲不想再看到他,冷聲道:“趁我還沒動手之前,趕緊給我滾。”
那群人連滾帶爬地逃走了,留給重雲一道倉皇的背影。重雲出了口惡氣,轉過頭對段塵說道:“我得去東洲一趟。”
“嗯。”段塵自然沒有異議,但想著兩人若就此別過,以後要再見,是什麼時候就未可知了,當及段塵有些鬼使神差地問道,“需要我一起去嗎?”
重雲有些詫異他竟會說這種話,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先回佛門,有什麼情況我會通知你。聽這幾個人的意思,鬼界現在大亂,厲鬼都跑出來了,最先受波及的當屬中原,你回去坐鎮也好及時穩定局面。”
“也好。”段塵再無異議。
二人就此分別。
重雲花了兩天時間趕回東洲鬼界。
鬼界與修真界其他地方不同,從天地混沌初開,鬼界就是如今這個模樣,似乎是為了靈體狀態下的修者不受日光影響,整個鬼界的天空是一片深沉的墨色,不見一絲光亮。
縱然暗無天日,但鬼界卻並不冷清,沿著永寧路走,兩側都是鱗次櫛比的茶館鋪子,酒樓小攤,商販的吆喝聲與行人的熙熙攘攘交織錯雜,給森冷的鬼界增添了幾分“人氣”。
而鬼界也不總是黑燈瞎火的,大多數人家的家門口都掛著一盞燈,那是屋主人的魂燈,屋裡點的燈,則是家裡其他人的魂燈。
鬼界沒有光,外界的任何燭火在這裡也沒有絲毫作用,唯有以燃燒生前記憶為代價的魂燈方能為鬼界之人提供一絲光亮。
而現在,重雲走在永寧路上,卻覺整個鬼界只有清冷和陌生,沒有光,沒有人,除了呼嘯而過的風,世間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