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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裡最後一幅畫面是煙袋街的清晨,嘈雜的人聲彷彿仍彌留在耳邊,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是由大量金屬材料構成的,意識投射的時間越長,自己對於溫度的感知能力就越差,身體自內向外地透出一片冰涼。
他還沒有把那個妄圖接近裴青雀的男人手心裡握著的刀片奪走——類似的警告在一片混沌中不停地翻滾,如同燒紅的鐵片,刺激著孟望川已經碎片化的意識。
耳邊突然傳來金屬相撞的脆響,一下接著一下,中間隔著冗長的空白,緩慢卻持續不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被陰影籠罩,孟望川的眼前出現了一扇華麗而巨大的鎏金大門,那種挑動人神經的響聲,就是從門後傳出來的。
孟望川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像是不受他控制一樣,朝著那扇門的方向邁步走過去。隨著他與門的距離越縮越短,四面八方開始響起隱約的鋼琴聲,每一個琴鍵被敲擊的時候流露出來的音符,都在和他均勻的步伐應和著。曲調聽不真切,卻也一直沒有停下來。
站在大門前,白玉一般的光滑表面倒映出了孟望川自己的臉。
影子裡的男人雙眉平展,神情卻陰鬱,那雙深黑色的瞳仁裡陰雲密佈,和外界風雨欲來的天氣倒是十足的相似。
男人如同被設定好程式一般,僵硬地伸出左手按在大門上,幾乎是同一時間,根本不費什麼力氣,大門就被他輕易地推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無數成年男人手腕粗的柱子,直挺挺地連線著地面和屋頂,材質跟那扇鑲金的白玉大門相類似,每一根之間的距離都很窄,即使側身也無法容納一個成年人透過。
滿屋的金銀玉石一起在吊頂的琉璃大燈的照射下反射著有些刺目的光暈。能繼續往房間裡走過去的路只有一條,在密密麻麻的柱子之間空出來,十分顯眼。
孟望川沿著這條“路”走進去,到了盡頭,才明白這個房間為什麼會擁有這樣奇怪的設計——整棟屋子,與其說是房間,不如稱呼它為放大版的牢籠更為貼切,四周的柱子就是藩籬,圍繞著中心,層層疊疊,繁複堆積,從而保證裡面所想要囚禁的東西沒有任何逃跑的可乘之機。
金屬敲擊的脆響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光潔冰涼的地板上跪坐著一個身形單薄的人影,右手被裹著軟墊的手銬吊在某一根白玉柱子上,纖細白淨的手腕彎折著,隱隱透著一圈被摩擦出來的紅痕。
聽到腳步聲在自己面前停下,被囚禁在房間中央的少年緩緩抬起頭,瞳仁中散發出來一道無機質的光。
他的頭發因為長時間沒有修理而顯得有些蓬亂,又尖又細的下巴和輪廓明顯的鎖骨似乎在昭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臉色蒼白,嘴唇上也泛著點點青黑。渾身上下最後的一點力氣全都用在了被吊起來的、不停地抬起又放下手腕上,從而使得手銬和柱子相撞,發出來那種久久不停的脆響。
少年的動作無力又機械,看到孟望川進門才堪堪停下,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他伸出沒有手銬的另一隻手,用那灰敗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來的聲音回響在房間之中,很輕,卻恰好能讓孟望川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需要你這種神經質的過度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