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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星域十六聯合區。
昏暗的臥室之內擺放著一張雕刻著精細花紋的銅制大床。
應該被太陽曝曬的窗臺早早地就被人換上了清洗過後的防光窗簾,厚實的吸光材料將外界的陽光連同噪音一起隔絕在了窗戶外面。整個臥室安安靜靜的,只有微微起伏著的鼓包之中傳來裴青雀熟睡時傳出來的均勻的呼吸聲。
兩個小時以前,被孟望川的機甲從地上的睡袋裡抱出來放到床上去時,裴青雀的睡相還算良好,老老實實地平躺在被子底下。可只要身邊沒有人看著,不多時鳥崽兒就把被子一卷,將自己整個埋進了軟和的被褥裡,只露出足夠呼吸的半張小臉。
溫暖的被窩令裴青雀的雙頰染上了淡粉色,烏黑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鋪下一小層陰影,前一晚上累得狠了,這會兒自然睡得很熟。
然而只要仔細看,便能發現小家夥雖然沉睡,但闔著的眼皮不住顫抖著,連帶著秀氣的眉毛都皺了起來,一副夢境十分不安穩的模樣。
那一天的天氣特別好,晴空萬裡,豔陽高照。裴青雀的心情也和校門口的那一整壇土裡土氣的太陽花一樣熱烈又明媚——畢竟今天他就要從星際最著名之一的藝術院校布林萊鈴畢業了!
雖然學的專業是校內著名的“奇妙的每屆都能招到一根獨苗苗因此得以艱難保留下來”的冷門專業——木偶表演,但至少和那些星域裡知名的天王巨星是同一個母校,他裴青雀與有榮焉。
“畢業”對於一個學生來說總是有點特殊意味的,它象徵著你要和過去幾年按部就班的生活再見,站在一個新的起點上,重新開始你的旅程。無論成績好壞,典禮一過,那就是嶄新的人生。
布林萊鈴一所擁有悠久歷史的藝術院校,雖然在百年間培養出來的學生幾乎填滿了星際娛樂圈的百分之九十五,但是在每一年的畢業典禮上,都近乎苛刻地執行著沿用已久的儀式流程:清晨迎著朝陽在那一大叢太陽花前合照,由家人送上寄語,之後現任校長再為每一個畢業生頒發結業證書,最後大家依次在藏書館裡的校史捲上留言。剩下的便是畢業生的狂歡晚宴。
在這一系列儀式最最值得裴青雀高興的是,平日對校外人員管控非常嚴格的學校會在這一整天裡都允許學生帶自己最親密的人一起完成這個盛大的儀式。
雖然今天父母分別要參加自己弟弟妹妹的開學儀式,不能趕過來陪他,但裴青雀早早地就計劃好了,一週以前便趁著他們家的孟先生心情好的時候向對方提了這件事情。
孟望川很快地便答應了,還特地抬起手來,溫柔地順平了裴青雀頭頂上翹起來的雜亂發絲。
一想到當時先生眼睛裡極少出現的溫和光芒,裴青雀就覺得今天自己的心情又好上了幾分。
嘴角還帶著沒有來得及消下去的微笑,裴青雀遠遠地就看見了自己專業課的導師——
導師是個氣質優雅的女性beta,研究了木偶表演幾十年,可以說終其一生都在為木偶表演燃燒著她的熱情。一路上身邊還繞著三兩個學生,說說笑笑地很是熱鬧。
見到他過來,導師笑眯眯地停下了,站在裴青雀面前和藹地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青雀,今天有家人一起陪來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快要到中午了,裴青雀還是沒有收到來自孟望川的一點訊息,但在關心自己的老師面前,裴青雀還是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開心又興奮地點點頭,“有啊,只不過他有點忙,應該待會就回來了!”
又寒暄了幾句,老師就被她身邊看起來像是助手的人一般提醒著要去準備畢業致辭的事情了。
優雅美麗的婦人摸了摸自己鬢邊銀白色的發絲,看著裴青雀仍舊活力十足的模樣,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捨得放心地離開。
大概是有必須先處理的工作吧,裴青雀抱著他的畢設木偶,嘴裡哼著歌,在心裡幫他的孟先生找了個理由。
雖然遲到了一點點點,但是沒關系,孟先生答應過要來,就一定會來的——畢竟全星域都知道,孟家的掌門人做生意最講信用。
裴青雀又翻了一個身,此時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正常的狀態之中,似乎被禁錮在了夢魘裡,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
入夢。
晚宴之前,夕陽落下,給布林萊鈴潔白的建築物上勾勒出一條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