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九月中旬了,天氣還是那樣酷熱難擋,郝陽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遠遠的,從球場那邊跑過來一個陽光型帥哥,黑黑的面板襯得白亮的牙齒特別顯眼,“郝陽,三眼叫我們一會兒去操場踢球,你也去吧。”陽光帥哥叫賈儒,這麼文縐縐的名字用在他身上像是一個大男人穿了一件小衣服似的極不協調,大概他父母一開始想把他教育成一名文質彬彬的儒生,但顯然教育失敗。
“嗯,等我把這個壞掉的水龍頭修好就去。”郝陽伏下身,拿起鉗子開始修理那n年沒人碰過的水龍頭。
“唉,我說你這人也太好心了,這個水龍頭連學校都放棄了,你還管它做什麼,反正修也修不好。”賈儒懶懶地趴在水龍頭上,沖郝陽擠了擠眼,“你和新聞系的那個小美女怎樣了?那個李維維。”
郝陽停了一下,換了一件工具又接著修了起來,“她已經和我分手了。”
“不會吧。”賈儒怪叫,“要說老兄也不差啊,怎麼連一個月都不到就被人給甩了?”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被甩的是我?”郝陽聽出話中另有端倪,停下手中的活。
賈儒故作神秘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貼近郝陽的耳朵低聲說道:“你還沒聽說啊,新聞系那個李維維是個愛情騙子,專撿像你這樣的老實男人騙。”
“她能騙我什麼?你們別胡說了。”郝陽又開始修起水管。他覺得奇怪,聽到這話自己不是應該很生氣的嗎?為什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你就不知道了,能騙的多了,比如你的錢你的關懷之類的,現在的女孩奇怪得要命,你永遠都沒辦法猜到她想利用你來幹什麼。”賈儒三八兮兮地說。
“別那麼說人家女孩,她還是不錯的。”郝陽擰了擰水喉,把新的水龍頭裝了上去,“我就不相信她會騙人。”
賈儒立刻怪叫起來:“我說郝陽,你也太單純了吧,都新世紀的人了,我還沒見過有你這麼純的,別的不說,嘿……”賈儒抱著剛剛擰好的開口向上的水龍頭,“咱就說這水龍頭,連校修理工都沒轍,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把它給修好!”
郝陽神秘一笑,嘴角壞壞地向上撇著,說不出的帥氣,看得連賈儒都呆了一呆,“不信是嗎?那我就先讓你洗個冷水澡,哈哈。”說著,他擰開手中的水喉,晶瑩發亮的水立刻濺了賈儒一身,郝陽在水後面笑得特別開心,彷彿放下些什麼。
***
中午正熱,幾個女孩懶懶地躺在學校門口的書吧裡不願起來,連午飯都省了。
“瑩子瑩子,下午你去畫室嗎?聽說下午速寫,找了幾個足球社的帥哥。”說話的可愛女孩長得特別像一個放大版的洋娃娃,她放下手中正在看的《足球英豪》,一臉的神往,常萌是他們美術繫有名的包打聽,還是一個小花痴,只要是關于帥哥的訊息問她準沒錯。
杜可瑩懶洋洋地推了推一旁睡得沒半點形象的路菲菲,“有帥哥,你去畫室嗎?”
“哪裡?哪裡有帥哥?”路菲菲聽見帥哥二字,激動得立刻爬了起來,盡管大腦還未完全清醒,但全身的雷達已經把靈敏度提高到200%。
“下午畫室,老齊畫室教授)找了幾個足球隊的帥哥去當模特。”常萌做捧心狀,“帥哥啊帥哥!”
“切!不還是那幾個老的嗎?沒勁。”路菲菲又準備昏昏睡去。
“不是啊,今年一年級的也有幾個水準的,還有一個挺酷的很健美的那種,雖然不是很帥。”常萌只要提到帥哥就特來精神,“有個陽光型的叫賈儒,假如,多好聽的名字,還有一個白麵點的叫程君,標準的皓齒紅唇,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成熟點的酷哥,叫郝陽。”
杜可瑩本來不想去的,但一聽郝陽的名字來了精神,“你是說郝陽?他是哪個系的?”雖然不能確定這個郝陽就是她認識的郝陽,但說不定有點可能呢!
“機械工程的,瑩子,你怎麼就撿著他問?”常萌除了花痴就是愛三八,對這種事情特別感興趣。
“我們可能認識。”
“哦……”見杜可瑩不想說常萌也就知趣地不再多問,她推了推路菲菲,“狒狒,你去不去?”
路菲菲大眼一睜,“論帥哥,他們足球隊的哪個有我家猴子帥?不去不去,我要睡覺。”說完又昏昏欲睡。
“縱使你們家的侯文傑是日語系的系草,但我想去畫室畫畫你能陪我去嗎?”杜可瑩陰森森的聲音在路菲菲耳後響起,驚得她寒毛豎起一大片。
“喳,老佛爺下旨奴才哪有不遵之理?”路菲菲一臉奴才相地從書堆裡爬了起來,大有“臣誠惶誠恐,該死該死”之勢。
於是乎,這三個加起來六臺戲都比不上的事兒精向著學校的畫室浩浩蕩蕩地去也。
***
到了畫室,裡面基本上已經被擠滿了,很少能看到向來冷清的畫室能有這麼熱鬧的景象,只不過是清一色的娘子軍,只有幾個男生可憐兮兮地被擠在角落。
在娘子軍重重保圍之下的,是三個男生,或坐或立,立在窗邊的那個長得眉清目秀,說不出的文靜秀美,彷彿古代的翩翩濁世佳公子般。杜可瑩心中料想這大概就是常萌形容的皓齒紅唇的程君,再看蹺著“二狼腿”坐著的那個,濃眉大眼,面板黑黑的,這大概就是陽光帥哥賈儒,再看那個略顯侷促,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那個壯壯的男生,不是郝陽是誰?
郝陽同時也看到了杜可瑩,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喜,兩人眼神在空中相遇,讓郝陽險些忘了他正在當模特,幾乎拔腿就向杜可瑩走去,但卻被她用眼神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