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慈晏仔細回想了下,說:“好像就一杯半。”
二人相對失笑。
第二日霍雲山起來神清氣爽,看李慈晏盯著自己,便問:“你看我做什麼?怎麼了?”忽然想起什麼,問:“咦,我的鯉魚燈呢?我記得一直提在手上沒撒手啊?”
李慈晏再看她一眼,自言自語笑道:“還真不記得了,難怪不沾酒。”
到中午的時候,霍雲山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喝酒了,但全然不記得喝酒後發生了什麼,恐怕又是出了什麼么蛾子,想起早晨李慈晏的眼神,只得抱頭懊悔,假作不知。
春風化雨,暖意漸濃。
德寶已經換了春裝,笑眯眯從宮中來到王府,看福王正在教霍雲山臨帖。
李慈晏在一邊斜眼看著,手裡這時候拿著一把扇子,正是那把白玉扇,一下敲到霍雲山肩上,罵道:“蠢!又錯了!怎麼老改不過來。”
難得霍雲山竟然一聲不吭,埋頭苦練。
德寶看那紙上只空了兩個字,便又縮回來,在外頭等著。聽裡面似乎是擱筆了。
霍雲山問:“怎麼樣,怎麼樣,最後兩個還成吧。”
李慈晏不屑地說:“還成吧。嘖嘖,朽木難雕。”
霍雲山竟然笑嘻嘻地說:“這練字得從小練,我覺著我還不錯了。當然了得,多虧得您指點。”
德寶在門外咳嗽一聲。
過了一會兒李慈晏施施然走出來,手中握著那扇子滑不留手地來回倒騰。
德寶放輕了聲音說:“殿下,宮裡選了宮女,讓來問府裡要幾個。”
李慈晏心不在焉,說:“不用了。”
德寶說:“景王府三個,南宮兩個。”
李慈晏說:“就兩個吧。給王妃去安置。”
德寶領命而去。李慈晏抬眼看見院中去年新植的海棠竟然開了花,一陣春風,花枝搖曳,幾點花瓣隨風飄起。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好好看過這春花萌動,若是春風常在,繁花似錦不消散,一直在這怡性齋中淡薄度日倒是心甘情願。
只可惜韶光易逝,平常難求。
他回頭看了眼,霍雲山又埋頭去練字了,她的頭又低了,但李慈晏沒有再去糾正。
隨著春選,一批新人進入宮廷,必定又有新的故事開始。而他這裡的故事,已經籌備了整整一個冬日。
京師已聚十二萬大軍,糧草具備,景王準備開往西北,增援賀桂。
霍雲山聽得這訊息,心中大松一口氣,景王得勢離京,她這個小嘍囉應該再進不了他老人家法眼,自可歸去。況且景王身懷地圖,我軍破敵指日可待。
霍雲山哼著小曲,想著回程的事項,一不留神,把那株開花海棠上所剩不多的殘花拔了個幹幹淨淨。
李慈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樣子,心中知曉霍雲山在高興什麼,蹙眉道:“你這是歸心似箭,春心蕩漾啊。”
霍雲山看見李慈晏,本是歡喜地準備湊上去。聽了他這話,頓時反應過來,景王得勢,必然福王受挫,自己這般開心,似乎是有不妥。剛想說句軟話,卻聽他說什麼“春心蕩漾”,頓時也來了脾氣,到底有所顧念,沒說話,腳下卻站住了。
李慈晏看她竟然一句話沒有,反倒冷冷地站在那兒,料定是自己說中她的心思,想去尋赦拓,心中火氣再也壓不住,笑道:“好好,如今有人翅膀硬了,不屑在我府中呆了。自有那得勢人可投奔。”
霍雲山莫名其妙,哪有這麼大火氣,想到他正逢曲折,再忍。
不料李慈晏看她毫無反應,越發覺得自己看透了她急於要走,不依不饒道:“你要走便走,如今我這小廟難容大佛。”說罷摔袖而去。
這下霍雲山也火了,在他身後說:“我一介草民,王爺這裡高攀不起。既然王爺逐客,我自然麻溜地滾蛋!”
鐵七爺跟在李慈晏身後,等主子火氣稍平,就有德寶來報,說霍雲山要出府。
李慈晏聞言將手中書冊一摔,咬牙切齒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既然要走,就讓他走。”
鐵七爺跟著德寶出來。
德寶往裡看了眼,問:“怎麼這麼大火氣?”
鐵七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