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山說:“說戲說故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回海棠苑的路上,她想起福王是成了親的,可是從沒見過王妃和其他的妻妾。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按找禮數內宅來客不應該是王妃來打點嗎?
霍雲山還在門口就聽到裡面嘰嘰喳喳熱鬧得很。伸頭看見院子裡的三大丫鬟都在,還有兩個小丫頭。一群人看見霍雲山進來,柔雨越眾而出挽住霍雲山的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笑嘻嘻地說:“就等神醫您了。”
在霍雲山的認知裡自從上回兩人動手,她和柔雨就是已經撕破臉面,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做到這樣。心下不禁感嘆,果然是王侯府裡女子的做派。既然人家都熱情了,她也不是非要讓人臉上掛不住,便也笑著問:“等我幹什麼?”
虹雲在一邊也賠笑著說:“德寶才捧了這些緞子來,說是王爺送來給您挑了做夏衣的。”
霍雲山才從怡性齋回來也沒聽見這事,吃驚地看了楓琚一眼。
楓琚說:“這是鐵七爺親自送來的,說是王爺交給他的差事。”
原來李慈晏那日聽見霍雲山說熱,又見她總是一身冬衣,便讓鐵七爺去給霍雲山做幾身夏衣。鐵七爺接了這差事才發現難辦。女人於衣服上的喜好各有不同,而且霍雲山從未表露過在這方面的品位和偏好。總不能把庫房裡所有的衣服料子都搬過去給霍大夫挑選。德寶是個精明人,他不禁笑道:“我瞧霍大夫是個爽利不拘小節的性子,不能用輕佻的桃紅翠綠,素淨些的好。上回我瞧見過霍大夫一回,霍大夫生得俊秀,挑白底淺花的料子就很合適。”
鐵七爺半信不信地看著笑眉笑眼的德寶,他沒覺出霍雲山的俊和秀,她整個人都是灰不溜秋的,偏黑的膚色,英武才是,性子也像男人。但他暗忖德寶在宮裡伺候過女人,又比自己向女人靠攏些,在這方面的觀察力應該比自己強。於是讓人去庫房裡挑了三匹素淨的好料子,走到門口又回來隨便挑了兩匹豔麗些的,一同拿去海棠苑。
楓琚很矜持地一笑,說:“王爺親自讓七爺送來這些來。您來挑幾匹喜歡的,做幾身夏衣,免得捂得滿頭大汗。”
霍雲山看那些漂亮的緞子靜靜地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這樣好的料子用來做夏衣?霍雲山有些不習慣。便說:“這麼好的料子,給我做夏衣穿可惜了。”
眾人都嘻嘻發笑。
“霍大夫,我覺著這匹粉的就很好看。”柔雨笑道,“這可是宮裡賞下貢品,年前我看王妃那裡有兩匹,顏色好,花樣也雅緻。宮裡的東西就是好,不管是什麼,材質好,做工也是外面比不上的。我前些日子聽王妃說,景王妃得了塊羊脂,想做新樣子,好料又怕人做壞了,就送到宮裡專門的製造處做成一根玉釵,宮裡娘娘傳了一遍都說好看,都很羨慕呢。”
霍雲山聞言心下一動。
楓琚起身手裡摩挲這一匹素白暗花的緞子,悠悠地說:“王爺待您真好。”
霍雲山看了她一眼。
楓琚緊接著笑道:“您挑吧。”
霍雲山說:“都退回去吧。我都不喜歡。”
李慈晏看著退回來的幾匹緞子,悶不做聲。
鐵七爺小心翼翼進來通報說霍雲山來謝他。
李慈晏醞釀好情緒,才開口對霍雲山說:“霍大夫來此有何事嗎?”
霍雲山謝過他送布料的好意,又有些為難地說:“是有點小事,前日七爺問我有什麼需要,我仔細想了下,還真有事請王爺幫忙。”
李慈晏來了點精神,說:“霍大夫有什麼需要盡管說來聽聽。”
霍雲山走到說桌邊開始畫,轉身遞給李慈晏一張墨跡未幹的畫。李慈晏看見畫的是一把半展開的摺扇,扇葉上的紋路是魚。
在李慈晏眼裡霍雲山握筆姿勢倒不錯,但運筆差了許多。
霍雲山說:“天熱了,原本那把扇子破了洞,想換把趁手的玉骨扇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鐵七爺忍不住問:“霍大夫很喜歡魚麼?”
“呵呵”霍雲山幹笑兩聲,說:“有點兒,魚好吃。”
“你要這樣的?”李慈晏看了一會兒,堅持再問了一遍。
霍雲山心說很難看麼?她覺得還成啊。幹脆很堅定地一點頭,說:“就要這樣的。”
“霍大夫愛好很專一啊!”鐵七爺道。
李慈晏見是這個要求,心情轉好,說:“霍大夫這話客氣了。玉有什麼說法麼?”
“白色的就成。”
“新樣子可能要費些時日,打好了給霍大夫送來。”等鐵七爺進來,李慈晏把事交代給七爺,吩咐說:“府裡還有一塊岫巖玉,讓德寶跑趟造辦處,打得小巧些。”又補上一句:“把魚的樣子稍微修修……恩,大修。”李慈晏對霍雲山的審美有點兒著急。
鐵七爺見李慈晏這樣上心,更加存了讓霍雲山滿意的念頭,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