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個原因,一個是外傷。”
“是,半年前王爺摔了馬,可只是擦破了點兒皮。”鐵七爺說。
霍雲山又問:“摔下來碰到頭了嗎?”
鐵七爺也不清楚,扭頭看李慈晏。
李慈晏抿嘴不語,看向別處。
“爺,霍大夫問您上回從馬上摔下來,碰著頭了嗎?”鐵七爺只好再問一遍。
“你告訴她,頭疼了兩日。”
鐵七爺聞言看了眼霍雲山,說:“王爺說,摔著了,之後頭疼了兩日。”
霍雲山一臉蒙圈地看著他二人,鐵七爺只得尷尬地賠笑。
霍雲山問李慈晏:“平時愛吃些什麼?”
“這個,我們王爺不太愛吃青菜,其他都還行。好像沒什麼特別偏愛的。”鐵七爺搶答。
霍雲山又問:“喜歡吃雞麼?青蛙?蛇?”
“都吃,吃的少。怎麼,這跟吃有關?哦,魚比較愛吃。”鐵七爺答得飛快。
“生魚?”
“不不不,王爺最討厭魚腥味,得煮的熟透了入味了才吃,丁點兒腥味兒都不成,哪裡吃得了生的。”
霍雲山說:“如果我料的不錯,這是兩個毛病。發熱是身體裡有蟲子,你到時候再仔細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紅色的線。”霍雲山對鐵七爺說,“這個腿的毛病,可能是摔了頭,當時沒什麼,但是受了內傷,經脈受損阻滯不通。”
屋中靜了一靜。
霍雲山以為他二人會說:“一派胡言,身體裡怎麼會有蟲子!”
不料這二人對視一眼,均默然無語,若有所思。
鐵七爺聞言想到的是他曾看見李慈晏後背的一條紅線變換了位置,當時他以為自己眼花。
而李慈晏想到的更多,他回想起自己發病初時全身發癢,真如蟲爬。還有昨日才在《千金要方》看到的白蟲。他心裡已經信了三分。而且上次摔馬,當時頭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感覺很不好,但是竟然沒事,此時想來,這霍雲山說的恐怕是真的。這事他對旁人都未曾提起。
鐵七爺看李慈晏神情,心中有了計較。於是對霍雲山說:“霍大夫,這能醫好嗎?”
霍雲山想了想說:“我盡力。”
李慈晏看了她一眼。
霍雲山說:“我只能盡力,看病不是修車造船,你又不是我造的,我哪知道你腸子怎麼彎的,我得尋摸著來,治好治不好可打不了包票。”
鐵七爺趕緊說:“誒,誒,是是。霍大夫,您既然能診出什麼病症,是什麼原因,那就是從前遇到過這類病啊,以你以往的經驗看,能有幾成把握?”
“真說不好,三成吧。”
看著霍雲山豎起的三根手指頭,鐵七爺剛熱起來的心又冷了一半。
李慈晏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好。
鐵七爺說:“霍大夫您此番都來了,也診出了病根,那請您先開個方子吧。”
霍雲山聽他這話說得曖昧,二人神色又勉強,就知道他們沒下定決心,想試試自己,讓自己拿出點手段來。本來這事挺讓霍雲山倒胃口,明擺著不信任麼,但人家是王爺,也是這麼說,既然都來了,自己亮亮本事,也讓人家心服口服。
於是就提筆寫了個方子。
鐵七爺把方子承到福王爺眼前。
福王爺也是久病成醫,臥床後沒什麼事情消磨,越發愛琢磨藥典醫書。他從小熟讀經史,悟性又高,多年下來,對醫理算得上精通了,看霍雲山這個方子,他有點兒看不懂,君臣配伍有點不一樣。於是默然,將這紙方子放下了。
霍雲山一看,這二位還在猶豫,於是說:“你們二位商量好,要治再來找我。”說完要告辭。
鐵七爺反應過來,說:“霍大夫,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到這裡吃了再回去也不遲。就是粗茶淡飯,怕怠慢了您。吃了再走,吃了再走。”
鐵七爺這一嗓子其實沒指望能喊住霍雲山,不料霍雲山真的停下了,想了想,轉身說:“行,吃了再走。”她想的是在這兒吃了過去正好擺攤看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