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歸罵,他又把顧珏清從水裡拽了起來,讓她的雙手扒著岸的邊緣,輕斥道:“你要是抓不穩滑下去,本相就不管你了。”
話音落下,他從蓮池裡上了岸。
有些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
被人吃了豆腐,心裡當然不會高興,可一想到顧珏清是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幹這事,似乎……也怪不到她頭上去?
藥效發作,理智不佔上風,如果非要跟她計較,顯得他太不灑脫。
而且……她清醒了之後也未必會認賬,要是在她面前把這事給提起來,只會增添幾分尷尬。
倒不如把這事忘了,他不提,她也不提,就當做沒有發生。
衛長琴這麼一想,心情就稍稍平復了一些,在岸邊坐了下來。
他得在這看著顧珏清,以免顧珏清滑落到池子底下。
入冬時節,池水十分寒涼,尤其在夜晚,泡在池子裡,伴著夜風,時間一長就能凍得身體打顫。
“阿嚏——”
顧珏清打了個噴嚏,神智漸漸恢復了清晰。
寒冷的水,足以沖淡身軀的燥熱,身體裡的藥效在和體溫打架,冷風和冷水終究是戰勝了藥效。
又是一陣夜風拂過,顧珏清一個激靈,朝著岸上的衛長琴道:“冷死我了,快拉我上去!”
她被凍得有些麻木了,行動略僵硬,便朝著衛長琴伸出了手臂,“你就行行好,拉我一把。”
衛長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從水池裡拉上了岸。
顧珏清又打了一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我肯定要著涼了,明天大概得告假不去上朝。”
她一連說了好幾句話,衛長琴都沒有接話。
她瞅了一眼衛長琴的表情,他的臉色無喜無怒,沒有波瀾。
他應該是在介意剛才在水池裡發生的那件事吧?
顧珏清依稀記得,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吃了衛長琴的豆腐。
她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逃避現實,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沒法抵賴的,於是,她輕咳了一聲,“那個……剛才在蓮池裡的那件事,抱歉,本相不是故意的,希望衛相你不要對本相產生半點誤會,本相在清醒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冒犯你的。”
衛長琴:“……”
他剛才都想好了,沒打算提起來,就當沒發生過,可她竟然提起來了。
她並沒有忘記她在糊塗的時候做了什麼事……
可她為何要提起來呢?
衛長琴的沉默,落在顧珏清的眼裡就是在生悶氣。
她都已經道過歉了,他還在耿耿於懷?
“衛相,咱倆之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無奈,你能不能別擺出一副鬱悶的表情?既然是個意外,咱們就應該灑脫一點,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我居然親了個男人,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