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與願違,來的人並不像張峰想的那麼多,只有一個,是個拿細竹竿的盲女。這名女孩面色蠟黃,想必是受過不少風吹日曬,掌心處有不少老繭,應該是被手中墨綠細竹竿給磨的。這麼看,女孩已經眼盲有一段時間。
女孩的身子單薄,上面穿著一件淺色短袖襯衫,看樣式應該是男生款式,下身則身著一件運動長褲,腳上穿一雙登山運動鞋。如今大暑時節,這一身打扮有些厚重。所以盲女額頭與鬢角漏出很多小汗珠。
盲女立在鐵竹林外停住,用手中的細竹竿不停敲打,似乎在找路。
張峰知道這個女孩,剛剛見過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瘸子。張峰好言提醒道“別再往前走了。”
女孩似乎沒聽到張峰的喊話,繼續敲敲打打,終於被她找到進入的入口。盲女笑靨如花,好像找到了寶藏一般。“噠噠噠。”竹竿先行,在前面敲敲打打,確定了前方沒有障礙物後,盲女這才順著只能一人經過的狹小空間沖進張峰的竹林陣當中。
張峰操控竹樹堵住出口,同時調出兩顆竹樹逼向盲女“別再往前走了,我留你一命。”
盲女終於開始講話,不過腳下卻沒有停,她的聲音輕柔“小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緊張?”
張峰企圖用觀氣的手法從盲女臉上看出什麼,卻什麼也看不出。無目則無懼,無懼則無相,這是老瞎子說過的。張峰當時只顧得嘲笑,現在才明白此話的含義,瞎子無相。
盲女用竹竿敲打地面,已經很接近張峰,再穿過兩排竹牆就能來到張峰面前。
張峰操控六顆竹樹逼向盲女,總共八顆竹樹圍在盲女的四面八方,再沒有出路讓盲女可以前進。張峰撥出一口濁氣,所有的路都被封,這下沒路走了吧?
為了逼這盲女知難而退,張峰又故意控制竹樹瘋狂搖擺,竹樹上的竹葉如風鈴一般瘋狂搖曳,又如銳利刀劍叮叮作響。
不料,盲女腳下只是稍稍放慢速度,仍然噠噠敲響地面,向前摸索。“噠噠噠。”盲女的竹竿已經穿過竹樹,臉蛋馬上就要碰到銳利竹葉。
張峰未動,亦沒有再說話,他在賭,賭這個瞎子女孩知難而退。
“呲啦。”竹葉終究劃破女孩的臉蛋,光滑的臉蛋顯現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呲啦”不規則的竹葉滑爛女孩的褪色襯衫,劃破她的運動褲。
‘呲啦,呲啦’女孩身上不斷出現新的傷口,臉上的血順著下巴滴在胸|前,上身的白襯衫被染的血紅,黏在面板上。下面的兩條腿好似被鞭子毒打,形成數道血痕。
‘噠噠噠’女孩渾然變成一個血人,絲毫不懼繼續慢慢往前走,竟然穿過了幾顆竹樹圍成的包圍圈。
出了圈子之後,瞎子女孩的速度明顯變慢,步履蹣跚,搖搖晃晃,張峰見她目澀迷離,曉得是竹葉上的毒滲入骨肉當中。果然,女孩往前又走五六步,終於不堪重負,直直倒在地上。
“唉,真是笨的可以。”張峰連忙撤去圍繞的竹林,把女孩抱在懷裡,用玄氣為她祛毒。蛇婆說過,竹葉上的毒碰之化骨,若不及時清除,很可能當場死去。
正當張峰為盲女醫治,放下戒備之時,張峰懷中的盲女突然暴起,枯瘦的無指緊握住張峰的脖子,一個鯉魚打挺變為半蹲的姿態,將張峰重重摔下,將其腦袋按入地下。盲女微微張開雙目,漏出白色空洞眼珠,笑得比花還燦爛“小哥哥,你第一天出來闖蕩江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