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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到的時候是一種心態，一旦擁有又被毀去則是另外一種心態。如果不醫好趙冬青的手指，不給他任何希望，趙冬青頂多會咒罵張峰一頓。可現在不同，張峰把他的手指接好，又咔嚓掰斷，趙冬青本能的認為是張峰毀了他。“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歹徒，快點把我的手指接上。”
張峰嘴一扯，冷笑道“幫你接上？你搞錯了吧，你的手指原來就是這樣。我幫你是我好心，我不幫你也沒什麼可說的。還有，醫院這裡我不做了，錢我也不要了。”
“攔住他，給我攔住他，別讓他走。誰敢放他走扣一個月工資。”趙冬青大聲嚷嚷，從講臺沖下來，氣勢洶洶。
底下的開會的醫生護士亂成一團，紛紛站出來擋住張峰的去路。張峰是有能力畢竟沒權利，如果得罪新上任的院長可就得不償失嘍。認識張峰的幾名醫生擋在張峰面前，慌張解釋道“對不起張峰先生，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出來上班的哪個不是拖家帶口，得罪誰也不敢得罪領導。醫生和護士把門堵上，張峰也不硬闖，隨便拉兩條板凳躺下“好啊，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幫你？盡管堵，堵個一天兩天我都陪你們，就是不知道上面領導怪罪下來會找誰的麻煩。哈，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無所謂。”
張峰把三條椅子排成床，悠悠躺在上面，翹起二郎腿，瀟灑點上煙“你們先堵著，我眯一會。”
趙冬青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張峰的話雖然有些耍流|氓，但是十分在理。醫院屬於特殊行業，就在此時住院樓都有不少過年回不了家的重症病人，時間耽誤不得。萬一開會期間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上面難免追究他的責任。趙冬青可不想還未有功，先記個大過。“把路讓開，放他走吧！”
張峰直截了當從會議室離開，莫說張峰吃軟不吃硬，就是軟硬通吃，也不會為趙冬青這等人治病。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他三|角眼，兔角耳，一看就是心胸狹窄之人。莫老頭帶他兩個月，多少也算他的半個師父。現在，莫來運剛走兩天，這家夥就想著詆毀莫來運，甚至要否定莫老頭之前做的以前。這等忘恩負義之人領導的醫院不待也罷！
張峰走後，醫院的會議廳重歸平靜，大家夥重歸自己的座位。會議室安靜無比，同張峰來之前一樣靜。安靜的狀態一樣，安靜的原因卻不一樣。先前安靜是因為怕惹惱新來的院長趙冬青，現在安靜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趙冬青鼓囊著雙眼掃視臺下，望到會議室最後面一張錦旗‘警民同心，鄆城市公安局贈。’“別哭喪著臉，咱們醫院也不是就這一個能人。咱們醫院在鄆城還是很有名聲的，後面的那張錦旗就是咱們醫院榮譽的象徵。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警局贈予醫院錦旗，足可見咱們醫院的地位有多高。”
趙冬青話講完，底下並沒有起半點波瀾，醫生和護士們不僅沒有因為趙冬青打氣的話重振精神，反而精氣神更加頹廢幾分。細弱蚊聲的議論從底下傳上來“那面錦旗就是張峰贏來的。”
講臺上，趙冬青面如死灰。
太陽出來的時候，大雪開始融化，下了兩天的大雪只半日便消回去一半。皚皚大地現在像只脫毛嚴重的斑馬，令人不想多看一眼，或許也有心情上的緣故。張峰落寞的走在回賓館的小路上，水泥路因為雪化成水的原因和地上的塵土混在一起，人與人交往的確好麻煩，就像張峰和醫院的關系，莫老頭在這的時候好得不得了，小病大病都不用付醫藥費。現在換個院長，張峰完全在醫院待不下去，更不用說以後去醫院看病的事。免費是不可能了，不收雙倍張峰都要燒香拜佛。
同奚家的關系一樣如此，出現了無法縫補的裂痕，關系降到冰點，估計以後都難有交集。現在倒是很佩服伊雪，盡管交好一個人前先把對方瞭解的知根知底，然後偽裝成對方舒服的性格與對方交往。她這樣的人總能處到很多朋友，想到這，張峰不由得苦笑一番，呵，人與人的交往不正是裝嗎？
張峰從地攤街進入大路，這是大金山商場門口的那條路。自從豪鑽ktv失火關門後，整條街的生意回暖，許多原來倒閉的店鋪陸續有人接手，有鄆城科技大學這個大消費群體，新開的店鋪很快開始盈利。最為盈利的當屬鶴立雞群，整條街規模最大的大金山商場。
張峰沿著馬路行走，感慨良多，這條街比自己剛來鄆城的時候不知繁華多少倍，想想那時的蕭條，自己以幾千元接手整個賓館，不知道賓館的原主人看到今天的繁榮會不會後悔莫及。這世上畢竟沒有後悔藥吃的，像那天去奚家一樣，好像張峰是最適合去的人。實際上誰去不是一樣呢！只不過事有兩面性，有好有壞，張峰去了，好壞的後果都要他承擔。張峰去時就該想到，自己能不能承受與奚家交惡的苦果。
臨行前，老瞎子問張峰“何為善惡？”張峰迴答說“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善惡純粹！
可入世後，張峰卻發現善惡不純粹，秦璐，周偉民這樣的人民警察難道是惡人？常自清也不能算惡人。可去奚家調查這件事上沒有人願意孤身前往，當有人提出張峰跟奚家關繫好的時候，所有人認為張峰適合去。當然，沒人知道奚家會做出那等反應，更無人讓張峰一定去。如果張峰不點頭，沒人能強迫他去。只是所有人在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趨利避害。張峰現在認為善惡是交織的，沒有明確分界線。
“剎——”張峰只顧得想事情，沒注意身後，一輛金色雙人座豪華跑車由遠及近，當張峰路過積水旁時，金色跑車正好呼嘯而過，左邊的輪子碾過積水，張峰被濺一身水。
雪花很白，雪水卻一點都不白，又黑又亮好像摻了炭灰，黑色的積水濺了張峰半身，張峰眉頭緊鎖那灘水跡裡面摻和的東西很多，有股下水道的味道。跑車路過的時候不僅濺到張峰衣服上，還濺到張峰胳膊上。
張峰看起來狼狽至極，衣服上散發一股惡臭味。
跑車在前面二十米處來個大漂移，車門升起來，裡面坐著兩個女生。奚雨瑤和奚芮孜，奚雨瑤滿臉恨意，面如冷霜“這只是開始，如果常叔死了，我饒不了你。”
奚芮孜沒說什麼話，張峰能看見她的眼神中有不解，有不捨，有疑惑，也有怨言。
張峰沒說話就這麼站在原地，奚雨瑤放過狠話後把車門又降回去，馬達轟鳴中消失在路盡頭。
剩張峰愣在原地苦笑，五味雜陳，不平之事何其之多！
回到天臺的三口之家，伊雪已經放好洗澡水並為張峰準備了一身幹淨衣服。看樣子，伊雪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早已洞悉。“你不是說不再監視我了嗎？”
伊雪沒看張峰，幫忙去拿剛買的浴巾“這幾天形勢比較複雜，你是焦點嘛，想不關注都不行。”
張峰眯著眼，視線在伊雪身上打量“你有事瞞我？”
伊雪回答果斷“沒有。
天臺房間裡，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低頭，抬頭，四目相對，各自不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