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的話引起眾人噓聲一片,黑得像塊炭,還敢說人家姑娘配不上他。這家夥的臉皮怕是比城牆拐彎還厚!
張峰叫囂過後,拾起自己的東西。“我實在不想跟這等賤人再坐一起,哪位好心人跟我換個位?”
男人坐火車的時候總喜歡幻想身邊恰好坐著一位美女,又恰好這位女士是情感上受迫害的單身女性,能讓自己大顯身手。可惜,這等好事實屬少見。身邊坐著最多的是大叔,大媽,嗓門尤其大,聊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聊就是一路,完全沒有出現過電影電視上的劇情。
今天這個機會來了,伊雪是個美女又剛好遭遇張峰這等人渣,正是心裡極其脆弱需要人撫慰的時候。徐嬌娣身邊的其中一個同事站起來,是個文質彬彬,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格子衫,牛仔褲,帆布包,典型的理工男。“黑先生,我同你換座位?”
黑先生?這人該不會以為自己姓黑吧!聽到這個新稱呼,張峰哭笑不得。“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抽支煙,你先來坐。”
火車剛開動,抽煙區還沒上人,就張峰自己。張峰一邊把煙點著,一邊從懷裡掏出黃寶投胎前給自己的鑰匙和圖紙。圖紙上畫的是某個建築物的內部結構圖,上面有個地方畫著紅叉,應該與古銅色鑰匙有關。黃寶應該是有什麼東西交給自己,到底是什麼?難道是以前犯下的案子?還是說在鄆城有個敵人?
張峰想了半晌沒想通,幹脆先不管它,等自己有空的時候在揭開謎題。很大的可能是黃寶拜託自己的一件事,希望可以幫他達成。
抽完煙回去的時候,座次的事情出乎張峰的預料。阿多和徐嬌娣坐在了一起,徐嬌娣的幾個男同事全圍在伊雪周圍。伊雪那邊的小方桌上擺滿了零食和飲料,幾個男同袍們說著蹩口的冷笑話“從前有隻企鵝閑著無聊就拔自己身上的毛,然後它就死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底下一片沉默,緘口不言。
“因為冷死了,哈哈哈哈。”答案說出口,別人都沒笑,當事人倒是笑得很開心。“哈哈哈,你們笑啊,不好笑嗎?”
“額,”“呵呵”“嘿嘿。”周圍的人象徵性的笑兩聲,伊雪也配合的笑兩聲,現在她終於明白張峰先前的舉動是何意思。
張峰看到伊雪一臉無奈的表情別提心裡有多樂呵,讓你算計,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左右座位都沒人,張峰索性斜著躺下,渾然不顧某個方向投過來的怨恨目光。
張峰對面的徐嬌娣和阿多發展迅速,兩人身子挨著,徐嬌娣細心幫阿多修剪指甲“你呀,這麼大人都不會自己剪指甲嗎?”
阿多一臉銷魂的低頭看徐嬌娣,臉上竟然掛著一抹腮紅,扭捏說道“下次你還幫我剪?”
徐嬌娣剪指甲的動作停下來,稍微一怔,然後繼續修剪“你呀,萬一我們下次見面要很久,怎麼辦?”
阿多靦腆一笑“沒事,沒事,我等你。”
張峰一陣惡寒,不敢再看,把視線移向窗外。外面天色已黑,依稀能看到沉寂在夜色中的大山輪廓,依稀能聽到火車快速行駛時與車軌發出的碰撞聲。若是靜下心去感受,大山的輪廓會漸漸清晰,車輪與軌道的碰撞聲也漸漸清晰,車廂裡嘹亮的冷笑話聲卻彷彿淡了下去。張峰靜靜看著窗外大山,好像自己變成高空中趁夜翺翔的鳥雀,變成剛與火車擦肩而過的一顆小樹。
“咚咚咚咚。”一連串煙花爆開的聲音傳來,紅色,綠色,白色的煙花沖天而起,點亮了整片天地。視線所及之處,綿延千裡的雄偉高山,欲上九天;九曲回腸的田野小河,東流入海。有詩為證“黃河落天走東海,萬裡寫入胸懷間。”
看到如此廣闊天地,壯麗的大好河山,一切不順心的事都已隨浮雲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