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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的又快又急,亦或者說這場暴雨從來沒有過去,只是重新降臨而已。山洞的地勢下面比上面長,洞口的地方會存雨,加上山洞的地勢外高內低,所以會有雨水彙成小溪流進來。幸好洞內的空間較大,暫時不會波及到三人。
山洞裡有幾張麻繩編織的木頭床,應該是附近採茶的民眾留下得。方便偶爾遇到極端天氣時,進來躲避。阿多自己佔兩張床,張峰和伊雪各佔一張床。伊雪的傷口還沒止住血,張峰提出過用玄氣幫她治腿被伊雪拒絕了。“我媽現在生死不知,我的腿治好又怎麼樣?能換回我媽的命嗎?你以為治好我的腿,我們就能跑出去嗎?”
張峰被伊雪噴一臉唾沫星子,一句沒坑,仍然接過伊雪流血的腳。不成想伊雪絲毫不顧自己的腳傷,抬腿就踢,本來受傷的腳因為掙紮流血更多了。張峰無可奈何,為了不讓伊雪的傷勢變重只好暫時放棄為她治療。
伊雪又哭了,不曉得是疼哭的,還是因為思念甄美芝阿姨。伊雪這一哭,張峰心裡好像插了一把刀,絞痛無比,不忍再在山洞待下去惹伊雪心煩。“阿多,我出去下,找些食物。你們倆要好好的。”
聽得張峰的話,阿多立馬從麻繩床上坐個板正,因為用力過猛,身子底下的床四分五裂,這下得了,晚上只能打地鋪嘍!坐在地上的阿多抓耳撓腮,憨厚回答道“張大哥,你放心去,我一定好好照顧小雪姐。”
阿多把床坐塌這一幕擱在平時一定能引得人轟堂大笑,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沒有人笑得出來。
雨水順著洞簷流下,形成雨幕,比之水簾洞有過之而無不及。張峰嘆息一聲出了山洞,出去後,張峰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改變洞口的五行八卦,擺成一個小幻陣。擺下幻陣後張峰還不放心,又擺下一個招魂陣,雨中本就多陰邪之物,加上招魂陣的加持,只要來附近山頭找人的黃家勢力一定會撞見不好的東西。為了怕陰物太多,騷擾到阿多和伊雪,張峰在洞門貼上一張用法力紋所畫的玄武符。
做完這一切後,張峰這才放心離去。
下雨時候趕路很難,尤其是山上。山是斜的,上高下底,水從高處往低處流,山體越往下水流量越大。張峰不僅要抵擋山上積水的沖擊,還要時時刻刻注意腳下。泥路難走,山路更難走,關鍵是耳邊時刻響著雷聲。上課的時候都學過,打雷的時候不要在樹下行走。張峰扶著的還不是普通的樹,是山上的樹,每一點電閃雷鳴都好似炸在耳邊。一抬頭就能看到清晰的電龍,是個人都會怕,沒人能跟大自然作對。
張峰扶著樹慢慢走,他記得上山時向遠處眺望,看見過一個村落。村子裡應該有藥有食物,張峰現在正往村落的方向移動。一步一個腳印,有的時候腳打滑會被雨水沖出去好遠。如果不是張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一顆老樹,搞不好會被一路沖下山底。小命是保住了,不過張峰的手臂磨破一層皮,有些火|辣辣的疼。
“娘希匹,這樣下去不曉得多久才能到村子裡。”
張峰艱難走了近一個小時,才移動幾十米的距離。眼看著天要黑了,山路會更加難走,必須想個法子快速下山去。山上的水沖刷下來的時候夾雜著泥土和小的石子,或許這就是天氣預報上經常說的泥石流。隨著泥石流翻滾而下的不只是泥土和石子,還有樹枝和雜草。抱著大樹停在山腰上的張峰看著這些飛流直下的雜物若有所思。
狂風不停,雷聲不絕,雨聲不斷,張峰所抱的大樹搖搖晃晃,張峰不為所動,一直緊緊盯著上方。“呼————吸,呼————吸。”張峰在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保持絕佳的狀態。終於在一個節點,張峰丟擲一張大五雷符。
‘轟隆’響雷由上到下擊中大五雷符飄向的那顆大樹,近在咫尺的張峰頭皮發麻,身體顫|抖不止,孃的,嚇死個人。雷劈過後,不遠處的大樹被劈成兩段,眼看著就要被泥石流沖走。就在這個節點,準備許久的張峰蓄力一跳,如同山中猿猴摘桃,身姿飄逸。張峰正好撲到快要被泥石流沖飛的樹幹上,也是因為張峰的撞擊,藕斷絲連的樹幹徹底與母體分開,變成一條‘簡易快艇。’
張峰坐在樹幹上,兩手抓緊上面凸起的樹梢,兩只腳則懸空控制方向。一旦左方有障礙物,張峰立馬左腳蹬地往右跑;右邊有障礙物,就右腿蹬地往左偏。坐上樹幹滑行,速度果然飛一般的快,就是過程跌宕了些,碰到高的地方到低的地方,張峰的整個屁|股都會高高彈起,如果不是手上用的勁大,想必已經被甩出去。
速度快的時候,迎面來的雨水好像冰雹砸在臉上,一陣刺痛。張峰已經張不開眼,沿路的樹枝像鞭子一樣打在臉上,一鞭子就是一條細細的傷痕。快到山腳的時候,張峰的臉上滿是細長的傷痕,密密麻麻同蜘蛛網一樣。
坐著木頭從山上滑行而下,剛開始速度還不是很快,張峰依稀能夠控制。越往下速度越快,臨到山腳,張峰有種飆到120的感覺,要知道120是上高速的速度,而且是在車內。現在根本沒有擋風玻璃,所有的沖擊力直接打在張峰臉上,張峰的臉像正在被吹風機猛吹,臉皮已經微微凹陷下去,變成一個窩一個窩。
再高的山也有盡時,張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車毀人亡,屁|股下的木頭同整個人被甩出去,摔個稀巴爛。第二種情況是停下來。不得不說好好學習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這種情況下,張峰竟然枉想用兩條腿蹬地停下樹幹。眼下樹幹從高高的山上滑下來,慣性正是最大的時候,張峰這一蹬地,兩條腿馬上傳來劇痛感,然後整個人高高飛出去。
做了第二種選擇卻出現第一種選擇的結果,張峰的身子已經失控,越飛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