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張峰也豁然了,不是阿多的錯,是司馬家的錯,司馬家竟然用如此惡毒的方法圈養阿多,真是天|怒人怨。幸好,張峰為他治腿的時候發現了他身體裡有不對勁的地方,順便幫他驅除了。
張峰漸漸消失在走廊,阿多望著張峰離開的方向忽然跪下,重重磕頭。這一下絲毫不亞於先前朝親爹磕的那一下,阿多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與劉城失散的時候,被人用抹布捂住口鼻拖進麵包車內。然後就到了司馬家,他聽到司馬建東的聲音“這孩子有點大啊!”
“不大,年齡不大,看著壯實,發育的早。”
“不成,這樣大的孩子都記事了,養起來也不聽話。你給我換一個。”
阿多看到那名有些模糊的身影掏出一瓶東西“不怕他記事,每天喂他東西的時候滴幾滴,保證聽話。”
再後來司馬家每天喂他吃飯的時候都會滴兩滴,阿多的頭腦越來越沉,腦海裡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他記得的最後一個眼神,來自司馬俊逸。那是一種如同看待豬狗般的眼神。“大傻子,以後你就跟著我。我讓你往東,你就往東。我讓你往西,你就往西。”
磕頭的阿多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罪魁禍首是司馬家,司馬家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人待。
“兒子,你怎麼啦?怎麼朝他磕頭?他是醫治好了,但那是對我們的賠償。沒必要拜他。”
一言難盡!
離開走廊後的張峰無意中碰到莫來運,對方正在往這邊趕,看見張峰後打了聲招呼,笑著說“老師,我正要去找你。”
張峰還了句嘴“三節兩壽也沒見你給我走動。”
“哈哈。”莫來運哈哈大笑,詢問張峰事情有沒有解決,用不用幫忙一類的。張峰表示感謝後,笑了笑,扯向其他的話題“怎麼樣?什麼時候離職?”
“過年唄,過完這個年,到時候醫院會有新年晚會,要不要來參加。”
張峰對此並不感興趣,笑著回絕了。莫來運的精神狀態很好,總是笑容滿面。也是,壓|在身上幾十年的擔子,終於可以卸下來,再也不用去管,當然開心。當張峰問起莫來運退休後怎麼過,老頭眼中希翼,說要搬回老家的土屋,沒事釣釣魚,下下象棋。吃飯的時候就端個碗蹲在門口,過幾年鄉土生活。
張峰打趣道“這種日子我過了十來年,徒兒你才去過,著實晚了。”
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又聊了幾句,張峰才離開。拋開醫院來說,莫老頭的人品還是不錯的。不過,要是沾了醫院,凡事沒商量,一切以醫院利益為主。老人就要有老人的樣子,工作要交給年輕人去做。莫來運終於可以卸下擔子,過幾年小資生活,張峰也為他高興。
離開醫院,置身於大街之上,秋風蕭瑟孤寂,秋風裡的城市卻一點不孤寂。路上車水馬龍,私家車公交車呼嘯而過,時常有著急過路的人們橫穿馬路,由於沒注意旁邊車輛,導致司機急剎車險些碾成車禍。穿馬路的行人頭也不抬,連忙跑了。倒是司機咄咄不休,降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趕著投胎啊,罵了隔壁的。”
張峰稍稍皺眉往旁邊走,醫院旁邊是地攤街,張峰原來擺地攤的位置被其他人佔領。新攤位當然不是給人看相算命,而是賣腳氣藥的,地上的招牌上寫著“祖傳治腳氣秘方‘腳速爽’,專業治腳氣一百年,還在為腳臭,腳潰爛,腳瘙癢而苦惱嗎?一瓶腳速爽,讓你的腳馬上爽。”
“噗——。”張峰忍不住笑出聲來,略緊繃的心情總算稍好些。
地攤街分兩頭,另一頭直通大金山商場,張峰不想去那,至少不想去見伊雪。看見那個女人只會讓自己更加窩心。張峰站在原地思考片刻,想到一個地方然後自己搖了搖頭,還是回了學校。“嘖嘖,早知道那兩根金條就不要這麼早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