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民也開始注意祖孫三人,他辦案多年對人性的考察極其敏銳。有的話說出口,大家都是一樣的聽。言者無心聽者無事,聽者有事的時候,這裡面就有鬼了。周偉民之前跟個老警察的時候,老警察同他講過一個典故。有甲乙丙三人去一家農戶家偷東西,結果呢有一個人因為狗大叫,把狗砸死了。而甲乙丙呢也被周圍的鄰居抓住,偷竊不成反被抓去送官。
農戶也是個善人,說只把殺狗的人拿去送官,其餘二人可以放掉。甲乙丙一聽紛紛不承認是自己殺了狗。農戶呢就想到一計,為狗設定一個靈堂,把甲乙丙關進去,為狗守靈兩天兩夜,在這期間不給三個人任何水和食物。
在第二天的夜裡,農戶從外面透過窗往裡面看。甲和丙兩個人腦袋聾拉著昏睡過去,唯有乙戰戰兢兢,農戶輕輕咳嗽一聲,乙嚇得立馬坐的板正。
第三天,農戶得出乙殺了自己的狗,把乙拿去報官。
眾人不解,不知道農戶為什麼會斷定乙是兇手。農戶笑說,不怕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兩天兩夜的不吃不喝,心中無事的人早就又累又乏,支撐不住。而心中有鬼的人,總是草木皆兵,不敢睡過去。
一法通萬法,在周偉民以後很長的辦案生涯都是透過老警察這則典故,從嫌疑人的表情和言語之間找到漏洞,偵破案件。“阿婆哪裡人?”
阿婆沒說話,倒是阿公噌的一聲站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老兩口就是去帶著娃娃去看病,我們沒犯法。”
周靜被老人的委屈觸動,兩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又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教訓起周偉民“哥,你這是幹嘛呀?你看把阿公和阿婆逼成什麼樣了。”
周靜拉著阿公坐下,言如暖風“老人家您坐下,我們說著玩的,別往心裡去。”
老人倒是犟,周靜連按好幾下才強強把老人按下去。
周偉民沒想到老人的反應如此大,現在的老人就像一個炸藥桶,一點就著。周偉民沒在問話,暫時不敢問敏感的問題。
倒是張峰趁著阿婆不注意,一把把孩子摟過來。兩位老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張峰牢牢護住孩子,絲毫不讓兩個老人染指。
被張峰護在身底的孩子雖然反應慢了半拍,但是也知道害怕。搞不清狀況的孩子,在張峰身子下面嚎啕大哭。
阿婆瞬間翻了白眼,一條命嚇跑半條,當場朝張峰跪下來。
因為兩條椅子中間的地方狹窄,阿婆的每一個頭都磕在張峰膝蓋上。
周靜站起來大聲指責張峰“撒開,再不撒開,我馬上逮捕你。”
幾人的動靜越鬧越大,周圍有不少睡著的乘客迷迷糊糊被吵醒。好些人看到老人給張峰磕頭,一頭霧水。
阿婆越哭聲音越大,忽然站起來雙手抓住張峰的肩膀,拼命搖晃。“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秦璐雖然相信張峰,但是眼看著事情要失控,悄悄說“先把孩子還給她。”
周偉民眼睛裡可不容沙子,凡是假象快要被戳破前總是很接近真實。周偉民站起來,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大家安定,警察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