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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味一口氣把這幾年的難過全都發洩了出去,等那些排山倒海的悲傷都偃旗息鼓的時候,他終於累得靠在許陳願的身上睡著了。
也難怪他累,從佛羅倫薩坐飛機要坐十幾個小時,把行李往酒店一放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找許陳願。可許陳願換了號碼,所有社交軟體都找不到他,最後沒辦法只能去陸星瀾母親的店裡求助,當時陸星瀾一看到他,嚇得直接摔了一個盤子。
陸星瀾半天才想起許陳願今天晚上有婚禮要參加,主要是許味在一邊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順帶著他也急,腦子就不停使喚,給許陳願打了半天電話他又不接。
直到陸星瀾看見門口又一輛婚車駛過,才想起這茬來,告訴許味許陳願在的酒店以後,他二話不說就打著車走了。
走之前還借走陸星瀾五十塊錢。
來的太急,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願哥,揣著忐忑不安和喜悅在飛機上輾轉反側了十幾個小時,連要過境後要換貨幣的事情都給忘得一幹二淨。
差點就連自己的行李都丟在機場大巴去。
許陳願看他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回臥室去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又去拿了一個溫熱的毛巾給許味擦臉上的淚痕。
小孩兒睡得不太安穩,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蜷成一團,那是一個不安的姿態,在沒有他的那些夜裡,他都是這樣入睡的。
夢裡有時候有他,有時候沒有他。
若他入夢,則是漫天紛飛的柳絮,醒來後思念蔓延全身,要怔忪許久,才能從美夢裡走出來;若是沒有,則悵然若失,懷抱著微熱的被子,枕邊卻涼得徹骨。
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閑人不夢君。
許陳願嘆了口氣,他今天喝了不少酒,此刻卻毫無睡意,只想躺在他的身邊,一遍遍用眼睛去描繪他的眉眼。
小孩兒長開了,眉目愈加如畫,眉間有一道淺淺的皺痕,想必是時常蹙眉,才會有的“愁紋”。
他過的不好,他又何嘗能心安理得地去過新生活。
所有沒有你的生活都是茍且,用對你的執念吊著一口氣,活不成,也死不了。
許陳願把手伸進被子裡,輕輕地握住許味的手,那緊縮的身體就微微張開了,他還感覺到了許味回握自己的力度。
次日的第一抹陽光沖破了黑暗的雲翳,溫柔地照在床上,許陳願的手機開始不老實了,主要來自同事和合作夥伴,他們還有太多的東西沒有解決,但許陳願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
於是在群裡說了一句今天有事,回頭請客,然後就把手機關了,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被虐待的手機終於安靜了,乖乖地躺在自己該去的地方,沉默地守著兩個苦盡甘來的人。
終於苦盡甘來,所有念念不忘都會得到回響,上帝永遠眷顧深情的人,因為他們都在逆著風,艱難又堅定地向對方走去,一瞬都不會停歇,一步都不會後退。
無論多麼強大的風暴,無論多麼猛烈的海浪,都不會讓他們停歇一步。
許味不僅累狠了,還得倒時差,一頭紮進床鋪裡就徹底睡死了,連身子都不願意翻。
也可能是因為令他安心的氣息和人就在身邊,所以睡起來簡直是不要命的架勢,最後許陳願怕他睡太久又要傷神,只能在下午六點的時候把人叫了起來。
許味睡蒙了,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在叫他,只以為是自己那個義大利土著室友,含含糊糊地說了句義大利語。
那是全然陌生的語言,被他在睡蒙時都能下意識地說出來,其實就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五年,足夠許味摸爬滾打地適應異國生活,讓他可以自如地行走在異國他鄉的街上,可以聽得懂老師講課,可以輕松地去買東西,可以和同學肆無忌憚地聊天,甚至可以聽懂當地酒吧裡酒鬼的吹牛,和只有佛羅倫薩人才能明白的有趣的段子。
可他呢。
他這些年連柳城都沒有出過,也不是沒有嘗試過瞭解許味的生活,去學習他正在說的語言,可畢竟太遠也太難了。
他們愛彼此的心都還在,可五年的時光是一道太深太長的鴻溝,他們真的能輕松地跨過,然後回到從前嗎?
在許陳願愣神的那段時間,許味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願哥……”許味輕喚道。
“哎,在呢。”許陳願俯下。身把他抱在懷裡,輕聲說:“早安。”
許味在他臉上印下一吻,笑著說:“原來我不是在做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