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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味穿好衣服正準備要出門,陽臺上的兩只鸚鵡嘰嘰喳喳的,他走到門口,又折回來,伸手去摸鸚鵡的尾羽,喃喃自語道:“我要去給你倆找爸爸了。”
翠花和鐵柱歪著腦袋看他。
許味笑了笑,自己問自己:“萬一他不答應怎麼辦?”
“他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倆送過去,天天吵他,叫他起床!”
許味滿腹的宏圖偉業,出了門以後卻又慫了,坐在車上心裡忐忑不安。
我多膽小啊,害怕你拒絕,害怕看到你冷漠的臉,可是,也許此行見你就能奔赴一場盛大美好的未來,我願意為之一試。
許陳願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發呆,陳麗萍女士見他一回來就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裡煩,語氣不好地問:“一回來就拉著張臉給誰看呢?你作業寫完了沒?”
許陳願心情不好,也懶得跟她計較,喝完了手裡的啤酒,把易拉罐一捏,抬手扔進垃圾桶裡,然後就拎著書包進了自己的房間。
身後陳女士還在抱怨,罵罵咧咧地說他怎麼養成這麼個不討人喜歡的脾氣。
許陳願冷笑一聲,心想是誰的鍋你心裡沒點逼數嗎?現在他的脾氣已經足夠好了,跟許味在一起的這些天,他逐漸收斂起以前那副充滿戾氣的模樣,愛一個人讓他拔掉了一身的刺,才能去給愛人一個柔軟的懷抱。
許陳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錶,那是一塊和送給許味的那塊一模一樣的手錶,指標一點點地旋轉,記載著他和許味一起共度的光陰。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自己的禮物,上次分離時讓他那樣不安,導致今天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都不敢留下來多看他一眼,如果他還怨著自己,如果他還愛著魏升……許陳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種失望。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多看一眼的膽子都沒有了。
許陳願點了一支煙,卻總是忘了去吸,腦子裡全是許味的身影,就連煙灰掉在自己的腳上都不知道,他看向窗外,天已經徹底地黑了,現在是八點半,還有三個半小時,一年就要結束了。
許味現在在做什麼?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在等著時光流逝,或者是站在陽臺上逗那兩只蠢鸚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多穿點衣服,站在陽臺上被寒風吹了怎麼辦……
許陳願自嘲地笑了笑,洩憤似的把煙頭按在窗臺上熄滅了,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心想他真是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偏偏那小沒良心的白眼狼還他媽不領情。
突然,許陳願好像隱約看到樓下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他探頭去看,那個人在原地凍得走來走去,時不時還要抬起頭朝自己這邊的窗戶看一眼,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天太黑了,許陳願家住樓層又比較高,他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誰,可心跳卻不知為何,驟然加劇,就連手都在顫抖。
許陳願覺得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那人好像低頭幹了什麼,許陳願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徹底把他敲醒了,許陳願撲過去拿起手機看,空白的微信介面探出一條訊息,一個頭像是小熊貓的人,給他發了一張照片。許陳願點開看,瞬間睜大了眼睛。
是自己家小區的單元門口。
他如夢初醒,連外套都不知道穿,光腳踩著拖鞋就往門外跑,身後貼著面膜刷抖音的陳女士被他嚇了一跳,面膜都掉了,尖著嗓子喊道:“你幹嘛去?!都幾點了!衣服都不穿!外頭零下二三十度你是想被凍死嗎?!”
許陳願才不管那些,凍死就凍死吧,他要去追逐他的愛情了,一秒鐘都他媽等不了!
電梯往下走的這幾十秒,許陳願覺得是他這輩子走過最長的一段路了,狹小的空間裡,許陳願氣都喘不上來,手指都在顫抖,耳邊全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