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幫他把濕淋淋的羊毛外套脫下,給他倒了杯熱水,說:“這雨說下就下,你在我這兒稍微待會兒吧。出什麼事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許味捧著熱水杯子,才終於回過了神,搖了搖頭。
他看了看四周,問:“這裡……是紋身店?”
蘇意點了點頭,說:“嗯,我朋友開的,他今天有事,我來幫他看會兒。”
許味攥了攥拳,鼓起勇氣問:“蘇姐……你會、會,紋身嗎?”
蘇意點點頭,說:“會啊,怎麼了?”
“我……給我,也、紋。”
蘇意看他這樣,一頭霧水,問:“你到底怎麼了?魏升呢?”
“他……”許味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說:“他讓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就過來接我!”
“他會來接我的!”
語氣斬釘截鐵,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要讓誰去相信。
蘇意拗不過他,拿出一套工具擺開,亂七八糟的一堆針,好像要做手術一樣,她用棉簽沾了酒精,問:“紋哪?紋什麼?”
許味伸出手,把手腕動脈露給她看,說:“都行。”
“都行……”蘇意沒辦法,給他消了毒,用筆在上面畫了一個簡單的紙飛機。
蘇意問:“行嗎?”
許味點點頭。
“那我可下針了,沒法反悔了。”
“不、不反悔。”
後悔嗎?他不知道啊,到底後不後悔?
蘇意沾了墨水的針剛落在許味的腕上,針尖帶來的刺痛並不尖銳,只是輕微的痛感,卻讓許味渾身都疼了。
好疼!疼死了!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他驟然掙脫了蘇意的手,那針還沒來得及拿起,在許味的手腕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啊!你幹什麼!”蘇意也嚇壞了,她趕緊去抓許味的手:“我看看,傷的重不重?你怎麼……”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沉默了。
許味把自己縮起來,兩隻手藏在身下,說什麼都不肯讓蘇意看他的手,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蘇意沒了辦法,只能從他的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看有沒有誰能把他領回去。
許味的通訊錄裡就五個人,許叔叔,媽媽,弟弟,魏升,還有一個……蘇意不認識的,許陳願。
看他這個樣子,估計是跟魏升鬧了什麼別扭,蘇意在魏升和許陳願兩個人之間糾結了一下,把電話打給了許陳願。
“你認不認識許味?他在長安街39號這裡的紋身館,過來接他走。”
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打著傘,匆忙地出現在店裡。
“許味?!”
那人一來就急忙地叫著許味的名字,看見角落裡縮的那個團子,問:“這是怎麼回事?”說完就要去抓他。
蘇意攔了一下,問:“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他哥!”許陳願推開蘇意,上前去拽許味:“你在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