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識得他的人看見如今的他。一定會感慨唏噓。又會為他微微惋惜。
以前的劉子銘是班級的優等生,從不惹是生非。是家裡的乖孩子。謙遜有禮。
是葉風帶給他新生,又帶他向死。直至滅亡。
眼神從葉風和宋星一掃掠過,嘴邊若有若無的翹起些弧度。
便緊緊的盯著任遠,葉風向前走了一步,擋住劉子銘的視線。
“擋我?呵,葉風,你有資格嗎?”
葉風心中一緊,他不認得如今的劉子銘,可他,又怪不了他。
如果沒有他,他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便低頭,面容冷峻,默不作聲。
劉子銘隨即又向任遠看去。
任遠低下頭,默不作聲。
“呦,這不是我們葉哥他身邊的小嘍囉嗎?怎麼葉哥,自己的手下還捂著不讓看啊,又不是娶到家的小媳婦兒”說完劉子銘身後的一幫狗腿便配合著哈哈大笑,不懷好意
劉子銘說完也譏笑的看著任遠。
葉風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
“那又怎樣,你連嘍囉都不是”任遠抬起頭,平靜的看向他。
劉子銘聽完,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像刀子般直掃任遠
任遠與他對視。平靜的眸子下,洶湧波濤。
良久,劉子銘嗤笑了一聲,“很得意嘛”
轉頭看著葉風“你真是做了個好選擇呢”說完便若有若無的看了任遠一眼。
撥開他們,穿了過去。
沒走幾步,停下。就這麼和他們背對著。
“葉風,你後悔過嗎?”劉子銘毫無波瀾的說著。像是問你吃飯了嗎那樣平淡。
這是他們上一次在工廠後的第一次見面。
他從沒讓葉風進過他的病房。
他也從沒來過,一次也沒有。
握緊的拳頭又出賣了他的平靜
這句話問出口,宋星和任遠都猛然抬起頭,這個問題,誰也不敢問。
應該是沒有膽子問。那是葉風做的最艱難的選擇。
任遠不敢聽到那個答案,他怕,他怕他說出口的話會將他狠狠擊潰,片甲不留。
他如今的坦然,都是葉風的一句話支撐著他。
支起他得心中燈塔,支起他被那一天毀滅的潰不成軍的自尊。
因為那,也是他,從不敢想起的。不僅是葉風,
也有他,所有人都要贖罪。劉子銘,才是最無辜的人。
葉風的血液瞬間倒流,那是他自己都不敢再碰觸的,永不願再想起的過往。
將他深深吞噬,拉下懸崖的萬惡劫難,
永墜噩夢,複死複生。
“你後悔過嗎?”
這五個字像奪命的鬼魅一般,讓他難以呼吸,心跳驟停。